暴雨还在下,海水一下一下地拍在乱石滩上,听声音异常凶悍。
滕洛炀却只是冰冷地看着眼前可怕的自然威力。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易箫会在这里吗?
会在吧,霍沉修说过的,他的箫箫被扬在海里。
他的双脚与地面零距离接触,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过乱石,走过软沙,他看向海水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仿佛再看自己久别重逢的挚爱恋人。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犯错,而是错而不自知,等到醒悟过来为时已晚。
易箫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在他什么都不懂心如铁石的时候,给了他最真挚的深情最纯粹的爱,在他终于醒悟过来想要悔改的时候,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点儿改错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在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将易箫融进骨头化进血液的时候,却又逼着他活生生将易箫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
他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种锥心之痛?
滕洛炀弯腰鞠起一捧水,对着海水苦涩地笑了笑,喉咙沙哑到近乎失声,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箫箫,你不是不是最爱我了吗?我们七年,七年的感情啊,你走了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回应他的只有呼啸的海风和无情的暴雨。
没关系。滕洛炀却不失望,声音反而越来越细致温柔了,你一个人等了我这么多次,这次抛弃我,不带上我没关系的,我,我去找你,这一次换我去找你
暴风愈演愈烈,海水越涨越高,很快就没过了滕洛炀。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海水中起起伏伏,浑身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海水的咸涩。
空气越来越稀薄,以滕洛炀的游泳功底,这种程度他完全可以后悔,游回岸边。
可是他没有,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求生意志。
滕洛炀的口腔鼻腔慢慢有海水侵入,肺部几乎要憋到爆炸了,脑部也开始因为缺氧而变得模糊。
他清晰时最后的记忆是有个人在飞速朝他奔来,又怒又气,十万火急地呼唤着他:滕洛炀,滕洛炀!哥!
顾星野打电话时小郑睡得正香,一接到电话便慌慌张张往滕洛炀家赶了去。
打易箫离开后滕洛炀就不正常,未免滕洛炀那事儿精出什么意外状况,小郑还特地将各种措施都准备齐全才出发。
没想到小郑赶到时,滕洛炀的房子乱得根本没地方下脚。
最关键的是,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