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修话说得颇保守,但听到的人都知道滕洛炀头上已经绿得发慌了。
易箫一时还真不知该作何感想,滕洛炀既然喜欢沈逍选择了沈逍,就该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
认不清自己的真面目,更认不清别人的,人的常态罢了。
霍沉修倒是很好奇,现在你知道了,打算怎么做?
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现在想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能活着走出手术室再说吧。
沈逍如何,滕洛炀如何都与他没有关系了,报复什么的对他的意义也不大。
对易箫而言,最实际的问题是能不能活过明天。
一定会的。霍沉修拍了拍他的肩。
两人没说几句话,易箫便不可控制地咳嗽了起来,雪白的手帕染上猩红的血迹,看起来相当刺目。
易箫假装若无其事,找了个借口便往回走。
霍沉修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正当风华正茂的年纪,有才华有能力,却偏偏被一个男人害到如此地步,甚至最后傍身的才不过区区几万块钱。
恐怕滕洛炀平时在外花天酒地,打赏一回小鸭子都不止这点。
世上有易箫这种温柔深情至极的,也有滕洛炀这种狼心狗肺的,偏偏两人还凑到了一块儿。
要问感情是什么,霍沉修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第二天,易箫如期被推进手术室。
冷冰冰泛着寒光的金属仪器,带着口罩看不到脸的医生,构成一整个寂静如死的手术室,易箫本能地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在哪一瞬间终结,他像一只任人鱼肉的小白鼠,只能默默乞求命运之神的眷顾。
手术过程如许博士所说的那样,只能采取半麻,是以手术的每个环节他都看得异常清楚。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皮肉在被切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脏器正被拉扯,医生唯一露出的眼部看起来相当严肃,每个医生的手上都沾满了他的血。
好痛,真的好痛,比以前任何一次病发都要痛上数百倍。
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折磨,豆大的汗珠冲刷着易箫整个面颊,他疼得钻心,偏偏四肢也被完全固定在了手术台,一动也动不了。
他完全看不到自己的前路,这台手术让他感受到的只有非人的折磨。
甚至于他有那么一瞬间后悔了,平静坦然地面对死亡,总比现在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被手术刀切割得血肉模糊要好
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有条不紊的手术室突然慌乱了起来,医生们的脚步声也重了,易箫依稀听到他们着急的声音,病人局部开始意外出血了,快快快,凝血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