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野登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和我爷爷?”
陈仲富脸上扬起光:“是啊,就九几年那会儿,你爷爷不是下海经商,当时做的是丝绸生意,还记得吗小伙子?”
说罢,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徽章递到何野手上,这是何野的爷爷曾经找工艺大师做的一套纪念品,专门送给合作伙伴的。
见此徽章,何野的防备当即卸下几分,他凝视着这枚小巧的徽章,旧日里爷孙俩的美好回忆顺着它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他一时间竟觉得如鲠在喉。
他爷爷去世多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亲近的人,原来还有人记得他爷爷,这小小的善意举动,居然如此让人动容。
“我应该叫你一声陈叔的。”何野小心地把徽章还给他,腼腆地笑了下。
陈仲富摆摆手:“我和小樊以前做过生意,偶然听说他出了点事,不能继续给你出资了,我想着你是阿二的孙子,帮你是应该的。”
阿二就是他爷爷的小名,如今像尘封已久的古董被人揭开遮掩的幕布,这个名字被亲昵呼唤后,再一次重创了何野的心。
他彻底地敞开了心扉,爽快地坐在陈仲富面前,接过对方递来的酒,一口闷下。
他在与陈仲富的聊天中,不知不觉地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高度酒,他喜悦地听着陈仲富畅谈当年与他爷爷经商的那些趣事,这些都是他没有听过的,好像记忆中那个有些模糊的人,一点点地从水上浮起,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动,他也从未这么快就对一个陌生人卸下防备。
他醉得头晕眼花,伏在桌面上,一只手臂松垮垮地歪在头上,指尖都醉成了粉红色。
这时,门敞开一道缝,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缓缓走进来,他穿着黑色连帽冲锋衣,哑光皮靴踩在套间的地毯上,不发出一点声响,犹如一条在暗中爬行的毒蛇。
他两指凑近嘴唇,漫不经心地吸了口烟,脚尖在何野的腰上踢了踢。
谁知他力气太大,竟把何野直接踢翻在地,何野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发愣,半天回不过神。
“把他架过来。”男人重重地陷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目不转睛地盯着何野。
两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二话不说,一人扣着何野一边的肩膀,把他拖到连帽男人面前。
“就是你啊,把我的得力干将撬走。”沈培风一下敞开大腿,俯下身,抓起何野的头发,强行把他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何野如同一只不安的小兔子,迷茫地眯着眼睛,全身上下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软趴趴地叫着,唇间呵出氤氲热气:“姜山”
“还挺纯的,我说姜山怎么被他迷成这样。”沈培风兴奋得肩膀微微抖动,他瞪大眼睛,不遗余力地把何野的脸印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