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边亭气乐了,笑骂道,“赶紧回去,要感冒的。”
“好,好。”
靳以宁嘴上答应得干脆,却是一路不急不忙,慢悠悠地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靳以宁依旧拿着手机,给边亭看落雪的庭院。手机的镜头朝外,照不到靳以宁的脸,只能拍到一小片落在地上的影子。
边亭的心思,全然不在这场初雪上,他的眼里只有雪地上那道影子,目光始终跟随着它移动,舍不得错过一点点。
从花园到房间的这段路并不长,靳以宁慢悠悠地走了许久,白雪落满了他的肩,眨一眨眼,还会有雪花从睫毛上落下来。
有几分钟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靳以宁的声音再次在画面外想起,“今天去大竹山了吗?”
“去了。”边亭说,“刚回来。”
靳以宁没有追问后续,很快就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在哪儿呢,好像挺热闹的。”
边亭举起手机,环着四周拍了一圈,汹涌的人潮、华丽的圣诞树、绚烂的街景…他将他看见的一切,都拍进了画面里。
靳以宁在视频里笑了起来,“不得了,看来我不在,你的日子过得更多姿多彩了。”
靳以宁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像是经过了技术处理,越发蛊惑人心,每一个音节都敲在边亭的心坎上,挠得人的心里麻麻的,痒痒的。
边亭摸了摸莫名发热的耳朵,问,“你呢,怎么一个人待着?”
“阿山嘉文他们放假过节去了。”靳以宁说,“我玩不动,就不去扫兴了。”
他自觉地隐去了不合时宜的后半句话——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
边亭听完,忽然问,“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瞎打听这么多做什么?”靳以宁和迎面走来的酒店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漫不经心地逗着边亭,“想我啊?”
“嗯。”边亭吸了吸鼻子,半晌,点了点头,应了声:“想你了。”
雪在瞬间下得大了,轮椅蓦地停了下来。靳以宁愣在雪地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刚才边亭的那一声,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
他没有勇气再去求证,选择相信自己期望中的答案。
靳以宁转动轮椅,继续往前走,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我办完事,马上就回去。”
“好。”边亭的声音里已经听不出波澜。
靳以宁又开始老生常谈,“好好学习,把我走之前留给你的几本书看完,回去要考的。”
边亭应付着,“知道。”
靳以宁继续交代,“不要惹事。”
边亭终于不耐烦了,恶声恶气道,“你啰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