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上的这个陌生人,一边作恶却还要一边吻他,仿佛这样能让双方都好过一点。
可苏沫不好过,他已经完了。
少年失怙,遭遇欺凌,信任崩塌,而后独自在外求学。苏沫像一只一直飞在空中的鸟,直到遇到周逸,才稍稍落地。可如今,这落地的鸟又被折断翅膀,剖腹挖心,扔进了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天使受难的极致破碎感大概就是苏沫这样子。美到无法形容,让人移不开眼。
但很快,周千乘就发现苏沫不对劲。
糯米味的信息素开始发苦,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他开始说胡话,嘴里蹦出一些很凌乱的词。
“我错了……救救我……”
“不去学校了……”
“死了……能停下吗……”
这些话和十年前暗巷里的话重合,苏沫大概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反正都是一样的灾难,都是一样的痛苦。
赠与这一切的,也都是周千乘。
周千乘两只手捧着苏沫的脸,额头相触,有热烫的液体滚下来,砸在苏沫抖动的睫毛上。他用嘴唇轻轻刮擦着苏沫的眼角和脸颊,万分珍惜地叫苏沫的名字。
那个神秘地带仿佛有着无限的吸引力,牢牢吸附住周千乘,让他遵循着本能,同时张嘴咬住苏沫后颈上那一块香甜腺体。
“沫沫,放松,忍一忍,很快就好。”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苏沫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凭着对标记的恐惧和本能,浑浑噩噩中竟真的随着周千乘的话,放松了一点。……
在苏沫极其漫长的痉挛和痛苦里,周千乘完成了永久标记。
深夜寂寂无声,一两盏灯火从窗外落进来,给房间内所有家具和摆设涂上模糊阴影,割裂或者撕碎。
黑夜无限长,不知何时天亮。苏沫睁开眼,慢慢转过头,有一点微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有小鸟在窗台上叫,啾啾啾,清脆的,小声的,将苏沫灵魂往回拉,拉回床上,拉回现实中。
他全身都动不了,每一块肌肉和皮肤都发出疲惫过度的酸痛,身后某个地方更甚,是麻的,感觉不到存在一般。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钝痛着,之前放在那里的保险箱已经打开了,像潘多拉的盒子,将苏沫感到害怕的一切画面、声音、疼痛,还有周千乘,都释放了出来。
他好像新得了一场重疾,又好像从未痊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