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然不能有事,至少现在还有用。”
就比如今天,需要周长川夫妻出现在偷拍镜头里,来平息各种舆论。也需要其乐融融的家宴,来昭示各种和谐。
“你爸不能离开第九区,他们留下来,反而没人敢动他们。”周入淮看着周逸,正色道,“出去了,真不好说。”
周逸眸色微动,沉默不语。
周入淮见他听进去了,长叹一口气:“目前保持不变,才是最好的状态。阿逸,你哥没有你想的那么丧心病狂,他做事有目的性不假,但有底线。”
周逸原本低垂的视线抬起来,迎上周入淮,他甚至笑了一声,然后一点情面都没留:“当初在我爸手术上动手脚,是不致命,因为还不到时候,他想要拿到总长位置,需要父亲的助力,也需要外界看到他和家族共呼吸同命运。”
“更重要的,”周逸哽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情绪,“他需要父亲施压,逼我离开。”
逼他离开,才能和苏沫结婚。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但周入淮知道是什么。那场过敏事件和车祸,但凡周逸多吃一口,或是反应慢一点,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站着说话——周千乘是动了杀心的——连周入淮事后都捏着一把汗。
而自己好好的未婚夫莫名其妙被标记,父母还被软禁。易地而处,换做是谁都要疯。
“大伯,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丧心病狂。”
周入淮很久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来请人,说可以开餐了。
周入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临走前看着周逸,最后说了一句:“阿逸,你谁也带不走。”
周逸笑了:“是啊,我谁也带不走。”
周入淮进去了,周逸坐在廊下,那种虚情假意的聚餐不去也罢。他现在连样子都懒得装,跟事事周到的周千乘比起来,反倒显得不懂事了。
餐桌上的情况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必没有他气氛会更好一些。
服务生给他端了茶果点心,又送来一盅汤。他都没动。像往常和周家人吃饭一样,苏沫很沉默,几乎不开口。
二十多人的大圆桌中间立着山水小景,人和人之间距离很远,笑声和说话声在空中交错,再折回耳边,感觉要走很久。
有人说了什么,直到苏沫感觉不对抬起头,才发现桌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有一点点受惊和茫然,转头去看周千乘——很可笑,每当这种时刻,唯一能给他帮助的人只有周千乘——然而周千乘也看着他,目光沉静,并未像从前那样给他解围。
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oga在说话,苏沫认出来她是周千乘堂叔的夫人。对方笑容晏晏,第三次重复刚才的话:“沫沫,我家老幺也对心理学感兴趣,想问问你们研究院哪个老师不错。”
距离太远,苏沫略提高声音,很客气地说:“每个老师方向不同,要看他想选什么。”
说了跟没说一样。
堂婶又问:“那你现在研究哪个方向?”
苏沫说:“临床和变态。”
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听了惊呼一声:“还有变态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