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挂断了电话,说过两天再给关泓奕答复。
静坐了一会儿,他开始思考办画展的可行性有多大。
他的画向来是走拍卖较多,完成没多久便会由工作室去联系拍卖行,只有极少数会留在身边。
在这极少数中,又分为满意和不满意的。
除去那些不满意的,便只剩下零星的几幅画可以用于展出,就算加上刚画完的那幅,数目也不足十幅,远远达不到可以展出的数目。
他上回办个人画展,一共展出了七十八幅作品,现在却连十幅都拿不出来,想要挂满四分之一个展厅估计都够呛。
分明也没过去多久,可他的人生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差别。
闻星的电话在这时打来,沈流云接起,听闻星在那边问他起床了吗,吃饭了没有。
沈流云一五一十地回答,起了,没吃。
“你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不太好。”
闻星敏锐地发现了沈流云的情绪不佳。
沈流云便把方才与关泓奕的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
“你觉得,这个画展我要不要办?”
沈流云问他,声音里透露出淡淡的茫然。
“你想办吗?”
闻星反问他,“不考虑其他因素,你自己想办吗?”
他自己想办画展吗?
沈流云发现,他是想办的。
但光是他想办,没有任何用处。
“我想办也没用。画都没有,怎么可能办画展?”
沈流云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无力而乏味的空白,同他目前的人生一样,望不到头的空白,“假设现在有人让你上台表演,但你一首钢琴曲都没准备,你怎么表演?”
“这很简单啊,弹经典曲目就好了。经典曲目都练过很多遍,怎么弹都不会出错的。”
闻星的回答脱口而出。经典曲目?
沈流云一时有了主意,或许他可以向几位拍得他画作的收藏家求助,恳请他们将画借给他用于展出。
这种事并不少见,大多数收藏家都乐意为之。毕竟,最后画作的展出不仅会给画家增添名气,连带着收藏家也能扩大不少知名度,可谓是互利共赢。
只不过,沈流云从前产量极高,因而画展未曾展出过已经拍卖出的旧画,都是些尚未售出的作品。开这样的先河,难保会有人不愿意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