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没否认。
大爷目光多了几分揶揄,“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结婚没有?是准备送给你爱人?”
好半天,才等到一句回复:“没结婚,还在追。”
*
“最近在做什么,有兴趣跟我分享吗?”
刘女士温和地问坐在对面的男人。
沈流云便将他近日的生活向刘女士简单讲述了一遍。
他每日晨起先下楼跑个步,跑完步后回房间吃完早餐,再背着画架下楼去找一处合眼的风景写生。偶尔会碰见上山捡树叶的诗人,得到对方友情赠送的一首即兴诗作。
等到午后日光正盛,他便躲回楼里,跟大爷学木雕。
太阳下山之前,青年会来四楼找他,叫他一起去给菜地浇水。
他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情绪也逐渐趋于稳定,身体里的那颗齿轮好似恢复了正常转动。
刘女士安静地倾听着,时不时在诊疗本上写几笔。
待到沈流云停止讲述,她才微笑着道:“听起来,你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
沈流云的脸上浮现短暂的空白,像是疑惑,又像是单纯的迷茫。
“还记得,你第一天来做心理治疗的时候跟我说,你原本以为等待你的会是一间忏悔室。但你如今也发现了吧?每个人来到这里,并非是为了忏悔。”
刘女士温声细语,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如清泉般自心间流过。
从心理治疗室走出来后,沈流云去找院方拿自己的手机。
原本只是想简单查看一下讯息,却意外地发现上次忘了退出的微信小号上收到两则来自闻星的消息。
[:周先生,我听朋友说这几日赫京刮大风,不知道你将家里的窗户关好了没有?窗户没关好的话,有些易碎品可能会受损。][:之前跟你说过,因为杂物间放不下了,我有个积木摆件就放在了客厅的架子上。那个积木现在还好吗?]沈流云想起来,在闻星出国前,他将闻星急着转租的房子给租了下来。
可在那之后,他自己的事层出不穷,那套房子也就只去过一回。
至于窗户是关着还是开着的,他现在根本想不起来了。
没思考多久,沈流云便做出了决定。
他向院方办理了临时出院手续,搭乘航班回了赫京。
落地已是深夜,风尘仆仆的他连家都没回,便径直打车去了那套出租屋。
出租屋所在的小区是老小区,走廊里的灯泡有些失灵,一闪一闪地照着明,害得沈流云摁错了两次密码,差点把智能锁弄得自动锁定。滴——门总算打开了,沈流云长舒一口气,往里走去。
由于不太熟悉房子的布局,他在黑暗中磕碰了好几下,快要走到沙发边上时,脚底好像踩到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