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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时间差不多,宾客们陆续到齐,拍拍马背,叮嘱他:“人出来接到立刻走,不要耽搁,多留意一下她身边的人,还有,下雨可千万别淋湿染上风寒。”
“天呐,好感动,你居然会心疼关心我!别说怕我传染之类口是心非的话。”
“我是说马。”
蒋昭在身后拳打脚踢,我转身入了宁府,宁诸出来亲自相迎,带到早就准备好的位置落座。环顾周围一圈,宾客之间坐得十分松散,中间空旷的地方缶、筑、排箫、箜篌、筝、古琴、瑟应有尽有,据说城中最大乐坊的乐班子都请了过来。最靠前的座位多是高位重权者,黑漆金髹的阔大几案上酒水果茶一应俱全。
宁诸坐我旁边,悄悄探过来道:“那就是尹辗。”
尹辗跟我所想的不一样,看起来二十五六,很年轻的样子。生得粉白玉面,眼形狭长,带着一股奸邪气和轻浮风。宁诸看看我,又看看他:“你俩一个类型。”
放屁。
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场上最丑的一个。她来做什么?若仅仅只是想凑个热闹,以侍婢的身份请求来做事便好,为何要大费周章要一张正式的请帖。那封信宁诸拿给我看过,言辞恳切,条理清晰,意外留下很深印象的是,字与人不同,很漂亮。
左手边坐一位雍容华贵的大人,晋府的宴席上见过一面,韩浣。
他端起酒杯向我致意,我也举杯回敬,而后他一饮而尽,我小嘬了一口放回案上。
上次见面不过交谈了几句,并未深入了解。今日一见才意识到,这位韩大人,富贵程度可见一斑。在这群雄集聚的华宴上,他的衣着打扮依旧耀眼得令人眩目,若不是爱慕虚荣粉饰涂装,就是真的富可敌国。
“翡玉公子。”他先开口道:“上次韩某未来得及与公子结识,遗憾得紧。”
“小生未能与大人结识才是此生之憾,大人位高权重,是我等哪能随意仰止的?”
“初次见面,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他从手上取下一个珠玉镶嵌宝石点缀的戒指,放到桌子上,“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和田玉翡翠雕玛瑙,以我拙劣的眼光都看出血鹰眼,价值一座府邸。说不出话来。
“这……韩大人,实属不敬,在下不敢收。”
“一个破戒指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破……戒指?
“不敢是为赵大人不敢,若不小心……”
“公子怕他发现不成?”
“这倒不是。覃某因为为夫人治病居于赵大人门下,医者为仁自当清欲寡淡,奉公廉洁。若别人看到赵大人门下的客人带如此名贵的饰物,恐怕招人非议,有损赵大人名声。”
“你倒是谨慎,是韩某考虑不周。”
收回戒指带上,又道:“既然公子如此不同流俗,高风亮节,韩某有一事相求,也就直言不讳了。”
果真是有事,否则也不会一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能一直带在手上的,不是意义非凡就是价值连城。
“大人请讲。”
“这里不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到了宁府庭院,我微微屈身打揖道:“韩大人但说无妨。”
“有一味药,据说有将死之人起死回生之功效。但天下炼此法者已失传。韩某将幸,无意间得此炼药之秘法,但无论如何都不得其旨。炼出来的药始终没有效果。”
“你怎么知道没有效果……你在试药?用什么?家兔?家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