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问我:“你有什么病?”
癔症说出来不像是种令人信服的疾病。
我什么都没说,走到门口,游园会刚好结束让人送她回家,她有些不乐意,但也没说别的,同谌辛焕道了别,对我道:“你只是今日心情不好,我下次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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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后我返回屋里,谌辛焕拿出一壶酒,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同我们仨道:“你们是继续在这里赏月,还是吃点宵夜?厨房备了叫就行,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你们了。”
蒋昭跟宁诸一人一句“别呀王爷坐下喝点”“王爷说笑您不老”出言挽留,但他还要招呼别的客人就走了。我们叁个像捞不到水里的月亮坐在树杈对天上的月亮发愁的猴子,宁诸说:“要不你从了吧,我看着挺好……”
“他娘的离谱。”话还没说完被蒋昭打断。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蒋昭的话:“他娘的离谱!”
“我个人直觉,她心机有点深,难对付。”蒋昭说。
宁诸道,“现在的人哪能没个城府,更何况出生在这种家庭,你以为姑娘都得是单纯不做作,什么都一知半懂,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才是好姑娘?”
“我可没这样说。”蒋昭反驳道,“那也不能说不是好姑娘。”
宁诸立马,“你喜欢这种是因为好诓骗吧?我可认清你这人的真面目……”
我当即阻止他们在我耳边吵吵嚷嚷,心烦的是我,左右环绕在耳边打架的是我这帮最好的兄弟。更烦了,谢谢了兄弟们。
晚上我没回去,就在王爷府歇了。谌辛焕披着外衫出来,见我还站在走廊里,便走过来跟我站到一起。我看着月亮问:“王爷,是你帮忙安排的吧?”
他咳咳两声,“我只是帮了个小忙。”
那真是帮了我个大倒忙。翟秋子出现时我就猜到了,布置那么精美,不可能没提前打过商量,难道他也要跟那些大人一样,犹如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方亲戚似的,劝说我年纪到了该成个家了?我印象里他不是这样,他总是笑着,谁提要求都说好。
春风和沐,万事顺意的一个人。他在玦中人气地位名望很高,人人都喜欢他,又是没有攻击力的模样。他年轻时征战沙场,中年时就推脱有病,卸任在家,躲过皇帝诘难。又因大臣都为他说好话,也愿意出手保他,纵使圣上快杀光宗氏子弟,也没动他。
他道:“月有阴晴圆缺,亏满盈虚,你以为你每日看的是一个月亮,其实早就不是同一轮了。怎么,翟秋子又让你心疾发作?我提点提点她,下次叫她不要这么搞了。”
“我这不是心疾,我哪有心疾?”我纠正他道,“癔症而已,想好还是能好的。”
“那你为何不想好?”
我没说话,这哪是想不想好的问题,这是如何来的问题。
“但翟姑娘的琴技是真不错。”他笑道,“当作请来为我的游园会助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