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那叫鸠占鹊巢,颐殊姐。”仟儿说。
“我说的他真不是个东西。”颐殊回。
她言辞激烈,语气严肃,虽然声调不高。仟儿愣了一下,又继续锤。
“别忙了,仟儿。”覃隐淡淡地,拿下披着的裘领氅衣。仟儿停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就退下去给大氅做熨烫。
“你要说什么?”没有旁人了之后他问。
“我说什么呀,你翡玉公子这么精明,三言两语就把人哄得团团转,我说什么说得过你?哄得团团转的同时还能不把自己绕进去,独善其身,厉害得很。”
她说话时始终斟着茶,左手提茶盅,右手扶盅,面前整整齐齐摆着间隔相同的几个小碗,已经倒了七杯。覃隐垂着眼,看着她动作。
“倒那么多茶做什么?”
“我以为你喜欢多管齐下,雨露均沾。”
颐殊说着抬眸看了他一眼,有种与她那张丑脸不协调的媚意。
覃隐觉得自己喝昏了酒,才能看出这种跟她搭不上边的东西的感觉。
他手肘放在桌上撑额:“没有一句好话,你回去睡吧。”
室内茶香漫溢,热气熏蒸她的脸,放软语气,再放低身姿,放平心态,她问他:“我有个朋友,偶然遇上的郎君对她一见倾心,十分着迷,不断送上花言巧语,糖衣炮弹,但她害怕他在得到后厌弃,她该怎么办呢?”
“叫你朋友快跑,男人在感情中抽离很快,沉陷迷失,丢掉自我的只能是女人。”
“所以就该抵抗到底,一旦投怀送抱,男人就一夕变脸不复从前,是不是这样?”
覃隐不知她到底想表达什么,说不出话来。
一杯热腾腾的新茶放到他身前的案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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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到长公主府,颐殊问谌烟阳府上可有使刀的人。她便把全府会用刀的侍卫叫过来给她看,一一检查他们手掌和指腹。可这些人不是太高就是太矮,或太痩太胖,不符合外形。
又想到身形匀称适中偏瘦,会不会是府上的面首,谌烟阳面色白了一白,问她到底要做什么。颐殊道:“长公主府上曾出过奸细,我怀疑您抓错人了,现在这人要对您不利,务必得找出他。”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是尹辗那里听来的。”
谌烟阳闭眼,吐气,将所有面首召集聚齐。颐殊还是掌纹指腹检查过去,发现很多人手上都有薄茧,谌烟阳罚他们抄书抄的,还有做手工活,最狠的是铁杵磨针。但凡在床上耐力不行,时间不够的,就去磨铁棒,磨吧,磨到耐性锻炼到能持久了为止。太惨了。
本来毫无头绪,但她经过一个脸色苍白较为病态的人身旁,又退了两步回去。
就算她前两次梦境中被杀都没来得及睁眼看清,可依稀记得白色一晃,大抵是那个人的袖子纯白,这个人爱穿白色。
她站在他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崔驭。”
那人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曾经有一场梦境在太子花船上,谌晗说过送进长公主府的细作,崔郎。
是谌晗要杀她?可为什么,她明明没有威胁,只是搬进长公主府。
在她思考的时间里,崔驭突然从袖中掏出匕首,一刀刺进了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