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雾正襟危坐起来。
“闵庄正南边是什么?”吴非白问谷垚。
谷垚想了想,答道:“山丘,灯笼”
吴非白:“就是灯笼。还记得魏河怎么说的,管老不休死叫做隐了。身体死了,灵魂还保佑闵庄。今夜送人,就是村民们身着丧服,办丧礼,排长队,领仪式,引着亡灵走向山丘。仪式结束,会挂上一盏新的灯笼。这叫引灯归笼”
郁雾听着,怎么都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茶不怎么样”谷垚点评着。
“入了鬼了,味道自然差点”吴非白滋溜一口,品了起来。
郁雾扭曲的看着手里这杯茶,有点烫手了。
没看几秒就被身旁的谷垚抽走,连着自己手里的两杯都放到桌子上。
“我刚才少说一个”谷垚说,“结界”
吴非白挑了一下眉毛,“你们修道届的事就不归我管喽”
郁雾干净的眉眼纠起,“保佑闵庄人,其实说的是把灵关到那个灯笼里,再被结界关着。永远不能离开闵庄的意思了?”
“变态的传统”
吴非白不置可否,“我都说了,闵庄人不正常”
第章风起
夜已完全黑了。山风凌冽,吹的人骨头都冷。
长长的队伍分了两列,都套着大白的粗布外罩。一路走一路扬着通纸钱,被风卷的四散,在空中来回折腾,有的呼扇到脸上。忙的不行。
前面头阵的是村长,还有几个村里说的上话的人,是郁雾那天在侗楼见得几个彪形大汉。魏河居然没排上前位。
外头还有几个敲锣打鼓的,嘴里唱的邪祟,完全听不懂。
郁雾几人就跟在队伍后面混,白外罩还是借的。不过郁雾还是没想到,闵庄的丧事用品如此齐全,仿佛都是回家随手一淘就是一整套。日常程度堪比洗漱用具了。
路也不好走,脚底下你也看不清是个土包还是土坑,全靠脚运。这么长一个队伍也不许照灯的。天正阴着,月亮也不肯出来照亮,基本全靠白衣服的反光。
不难想象从远处看,他们这支欢送队会有多渗人。
直到郁雾几人能看见远处有一排星星点点的亮。能确定是到了地方了。
前头停下来。后头的队伍自觉往旁边散,纸钱撒的更气派起来,多少有那么点反正快结束了,赶紧撒完赶紧回家的意思。纸钱留着也不能过年。
郁雾几人趁这机会往前凑。终于看见了谷垚说的灯笼。像古时候的磨坊,排排挂的帐布似的。白色的纸灯笼就那么挂了好几排,看不见尽头。
单调的白光垂下来,影子交叠。被夜风灌地没有支点不停摇摆,四面相撞,灯影斑驳。
锣鼓的声音变快,重重砸了几声才歇。耳朵里还留着回音的时候,村长开口了。
“阿邱,哥几个属你最稳重,咱年轻时候还说着护好闵庄呢,一个一个都走了,就剩我这么个老顽固。太端正的话我不想说,你的心意村里人都知道,相信我们的的心你也明白。我们来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