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道粉壁为了遮风避雨,都搭了极宽大的卷棚顶。
叫人在棚顶下放置书案,炭盆,酒盏,既能挥毫作诗,又能赏梅饮酒,岂不风雅。
想来那些人不会怪罪。
王青云转过眼珠子,看她,拍掌道:“妙极。这样也省有的人看人不看文,又或者拉帮结派互相吹捧了。可彩头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
当时她们准备了输赢都给彩头。因都是文人,直接扔银子实在不雅。王青云便主动说去替她挑些好的印章石。虽是来者有份,但是前三名自然要挑那最顶级,价值不菲的青田鸡血或是寿山。
可因为钟哲的事,王青云自然也一直没把石料给她送来。
听王青云提及这事,锦鱼略一想,便笑道:“繁花堂内摆放的茶花如何?我点算一下,到时一人送上一盆。前三名的彩头么,我就摘几枝腊梅来,插出三瓶花儿赠人。如何?”
她既在宏福寺插花大会上拔得头筹,也算得个花中状元。
不知多少庙观世家来求,她都婉拒了。
石料再好,只要肯出银子,就买得到。
她的插花,却是有钱也买不到。
王青云便看向钟微:“今儿是你的生辰,还得你作主才是。”
语气虽不复以前那种刻意讨好的亲热,却也落落大方,仍是熟稔的朋友。
钟微狭长的眼中晶光一闪,飞快地看了锦鱼一眼,笑道:“你们两个的法子再好没有。让我跟大家交待一声。”
说着,便转头提高声音道:“姐妹们可有听说过题跋大会?”
众人纷纷笑道:“这谁不知。”
钟微便把刚才锦鱼跟王青云商议的章程说了,末了道:“若有哪位姐姐妹妹担心雪下大了,道路难行,或是有别的缘故,要现在离开的,只管说。我们立刻安排人护着你出园。保证不叫人冲撞到了。”
这些闺阁女子平常哪有多少热闹可玩?
便是之前宏福寺的插花大会,有的家中虽拿到了帖子,也多半是兄嫂前往,没她们的份儿。
本来只是参加一个生日宴,却撞上这样难得一见的才子盛会,哪有不兴奋的?
锦心脸色铁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刚才锦鱼明明叫她先走的,是顾茹说便是下刀子,也该喝完这杯酒才告辞的。她总不能现在立刻反悔吧。
她身后的姑娘们全都拘谨着,没人敢出声。
锦鱼身后的姑娘们却是没管那许多,都哄地一声,无不纷纷道好。
只是内中有一人扼腕道:“题者,标其前,跋者,系其后也。皆有所本。我们若不跟他们一般逛上一遍园子,便是点评,也是胡乱为之,未免有失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