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
太子才吼道:“孤得到可靠消息,明日御史台会参孤挪用海防款,私买海船一事。”
王青云惊得“霍”地站了起来。
她知道太子缺钱。
可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这个地步。
海防款都敢挪用。
福建路的知府,是袁相的门生,掌管着泉州港。
本来就是极大的肥缺,可万没想到,太子与袁相竟还觉得不够,敢挪用海防款去买海船。之前太子逼王家钟家拿钱,跟他们说的是借了钱船出了事,却没说是挪用的海防银子。
御史台明日若真参太子一本,那他这个太子就真当到头了。
王青云只觉得自己上一刻还在幻想皇太孙一步登天,现在却被太子一把扯下云端,万劫不复。
她腿软如棉,扶着椅子,浑身颤抖。
太子却怒指着她:“都是你无能,娘家金山银山,你却连九十万两都要不出来。若是早早填上这个窟窿,又岂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孤要废了你,立柯氏为太子妃。”
王青云本来正悲愤,听到这话,却又忍不住想笑。
这个时候,太子自己都当不成太子了,她还在乎当什么太子妃?!
正忍不住要跟太子闹起来,却听外头太监尖着嗓音通传:“宰相江凌求见。”
“让他滚进来!”太子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大吼道。好像他落到这个境地,是江凌害的一样。
江凌一进门,就见殿内烛火通明,红红地照在人脸上,可在场的每个人都面如土色。
王青云更是一副站不稳的样子,扶着椅背,裙摆直动。
王尚书与王青山父子却是浑身僵硬,似乎已经怒到极点,结成了冰,站着不动。
只有太子站在中间,姿态滑稽。
他手指着王青云,像是怒冲云霄,可冠带歪斜,像是已经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安安静静地行过礼,便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子怒气冲冲,声嘶力竭地把刚才的话又嚷了一遍,末了对江凌吼道:“父皇还说你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孤看你根本是个废物。如你真有本事,怎么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不成孤倒了,诚亲王成了太子,他会善待你们几个不成?!”
江凌站在地上,像一株山崖上的巨松,再大的风,也吹不动他。
他看了一眼太子,淡声道:“不知殿下叫臣来,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责备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