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开头,就让伍桐睁开眼,没心思再睡觉。
“你救我那天,我也和你确认过这件事。你说:我变成这副惨样,让你清醒过来,过去喜欢我,是错觉。”沉泠的语速较平常快些,“我当时想,男女到这个年纪或许都有兴趣探索性爱,你收留我,养我,主要也是为了兴趣。”
“你记性很好,说的也不错。”伍桐冷淡点评。黑暗中她睁着眼,捕捉沉静黑暗中乱窜的荧光粒子,脑中思绪万千。
“可若只是一点兴趣,你不必大费周章救我。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有人盯着我,和我在一起不安全。我们……”沉泠说到这里,改了口,“伍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伍桐笑了,“我不让你和过去的人见面,不送你去公安局解决你的破事,随意践踏你的尊严,要你对我言听计从,随时纾解我的欲望。是好在其实你本来就是个,而我给你机会自由表达?”
“我是否需要精神或肉体受虐,全都取决于你。你想要支配,我就能臣服,你想被控制,我也可以施虐。”
“为什么?”伍桐真的不解。以他从前的气性,她没想过真能将他禁锢在这里。骗他叁年,也是为了讨价还价。她随时做着一回家人已不见的准备。
“伍桐,这是因为,你对我很好。”
“不许和我迂回因果玩文字游戏。”伍桐怕他再纠缠,问出别的东西,“你说兴趣,不够恰当,应该说情欲。你过去众星捧月,我却始终在所有人世界的边缘。现在我们地位颠倒,你变成我的笼中雀,我看你痛苦为难,心里就解恨。纵使你几把要爆了,只要我不喊射,你就不能高潮。你在我面前,只能服从、让步、忍耐,然后乖乖说‘好’,明白吗?”
伍桐恨恨说完,还不够,再加一句:“其余的不许多问!”
“好。”沉泠马上受教,“我明白。”
他说得真挚,声音烫耳:“我属于你。身上每一寸每一分,心里每一寸每一分都该是你的。”
空气再一次灌进被子,伍桐又打了个寒颤。随即一只温热手臂轻轻揽住她。是沉泠转回身来了。他的怀贴上她后背,热乎乎得像火炉。
对一个月前的伍桐来说,这样其实就够了。
她放学回家,穿越冬日寒风,坐在公交车上窗边的位置,数回家路上有几课行道树。
家里有暖灯,有饭菜,有人等。
这个人她喜欢过,将来总有一天会忘掉。
他还会抱着她睡觉。
虚情假意纵然都是表演,她体味过种种激荡与苦楚,无需掐着神经警惕,就能保持时刻清醒。所以随心所欲地接受,只等交叉路过,轻松道个别,各自前行。
脑子和心都清明了。她在这暖意中沉下气息,缓缓睡去。
梦里有人在她胸前作怪,弄得她又痒又疼。
她抓住贼人的手咬了一口,回身把贼人的胸也摸了个遍。
第二天醒来,身旁已经空了。她裹上外套出房门,沉泠将煎好的午餐肉摆置在煎蛋吐司上。
伍桐揉了揉眼,确认她没看错。
沉泠的手上有牙印。
沉泠见她眼神眼神怪异:“怎么了?”
“原来贼是你。”伍桐笑着看他,抓起他的手,对着牙印的位置,又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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