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慌乱而无声的人影,她茫然地看着几名巡捕把重伤的傅金城抬上担架,迅速启动汽车驶向医院,其他巡捕慌慌张张地钻进火车,随后在那亘古的沉寂里,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突兀枪声。
鲜血顺着火车边缘滴落。
像是画布上渲染开大片大片的红,逐渐占据了沈绣婉整个视野。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剩耳边传来阵阵嗡鸣,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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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不知过了多久,沈绣婉睁开眼。
医院的仪器正在发出“滴”的声音,她猛然坐起身,触目所及是一片纯白的病房,消毒药水味钻入鼻尖,并不好闻。
“你醒了?”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病床旁,正握着钢笔记录仪器数据,他的手腕上赫然悬挂着一串金丝佛珠,“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是白元璟。
“金城呢?”
“他没事。那颗子弹正巧擦过他的心脏,晋阳那边没有医疗条件,他被连夜送回燕京,我已经给他做完了手术。”白元璟收起病历,“倒是你,你惊吓过度,现在身体状况很不稳定。沈绣婉,你需要静养。”
沈绣婉掀开被子:“我去看看他。”
白元璟看着她笨拙地穿上拖鞋,阻拦的话到了嘴边,又没说出口。
他知道,他是拦不住她的。
他道:“我带你去。”
因为刚脱离危险,傅金城暂时还住在重症观察室。
沈绣婉站在门口,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一块玻璃往里张望。
金城阖着双目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大约有人前来探视过,条案上摆满了果篮、花束和一些营养品。
白元璟道:“傅家的人来过,傅伯母和银红他们半个小时前才离开医院。目前他们请了两位专业的看护负责照顾金城,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沈绣婉深深凝视傅金城。
亲眼看见他尚在起伏的胸口,她的心才稍微放了回去。
她哑声:“金城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白元璟怔了怔。
沈绣婉笑着按了按湿润的眼角:“他都拿命救我了,他心里其实是爱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