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之间是什么关系?
明明作出了那种事情,阮小姐也……
苏俊民心里的旧的疑团未去,新的疑云又升。
这个姑娘太神秘了。
一直光着脚丫子的阮织织终于觉得冷了,纯粹身体上的冷。她轻轻蜷缩起润白如玉的双脚,却依旧挡不住那份从脚底升起的冰冷。
阮织织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身,慢悠悠地走到床前,不自然地坐下,顺手扯过薄被批在身上。
“那个,我之前说要你帮忙的事现在可以说吗?”
“阮小姐请说。”
“是这样的。你先去买票,买票的时候给我买一张最快到金陵的车票,然后……”阮织织缓缓说出策划内容,最后问道:“你觉得哪里还有漏洞?”
苏俊民琢磨了一下,道:“大致没什么问题,只要昏迷的司机醒得不快,等他发现你离开也晚了。”
“那就这样吧!”阮织织打了个哈欠:“你去把衣橱里黑色的手提箱拿出来,里面有金条,你全都拿走吧。”这时的少女语气有些傲娇:“我不缺钱花,你拿去买点药品什么吧!有日天士兵司机跟随,买点消炎药什么的那边不敢不卖。”
苏俊民一愣,脸又红了。苏区那边确实缺药,有这种机会,他舍不得放过。
“阮小姐真的太感谢您了。”他语气激动。
“不用谢,我也是华夏人。”阮织织傲娇的一扬尖尖小小的下巴,矜持的表达自己是同胞,同胞就应该支持同胞。
“那阮小姐早点休息。”拿着五块大黄鱼的苏俊民,心里暖暖的。
——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的对她暂时的信任。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左右,也是阮织织上火车后两小时。
浦江港口军事管辖区办公楼。
徐徐微风,轻轻掀起白纱窗帘,调皮地拂过黄花梨办公桌面,被镇纸压着的信纸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与风轻声交谈,看上去很美好安宁。
事实上,办公室内的氛围压抑到了极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似的,只要有一星火星,就能点燃爆炸。
松井一郎默默地站立在松井雅治身后,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小腿肌肉都有着酸胀。
他琢磨着、踟躇着想要上前劝抚少主,可少主没有表情的脸如同寒冰一般坚不可破,阴寒可怖,令一郎望而生畏。
松井雅治垂眸死死盯着拂动的信纸,鸦黑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浅浅的扇形阴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死寂。
悲痛。
他感受到阵阵浓烈的悲痛、愤恨以及深深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