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了解眼前的主子,也不知道这番话究竟是何意思。
“府里待下人宽厚——我这个当主子的,待下人未必会宽厚到哪去,尤其是我身边的人。”江烛染合上书,眼角眉梢还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让拂霜心脏骤缩。
“拂霜知错!”
“哦,错在何处?”
“府里的规矩,擅离职守、偷奸耍滑者一律遣离王府,拂霜为她们求了情”
“仅此而已吗?”
拂霜左思右想,实在没想到还有什么触了主子的底线。
“拂霜愚钝,烦请主子指点”
“母亲不在王府居住,郎君和柳侍郎的事,仅仅一晚的时间就传到了母亲耳朵里,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这,奴婢、奴婢……”
“既然你开不了口,那便由本王替你说。母亲怕我被柳侍郎撺掇着干出什么荒谬的事来,让你来本王这儿做贴身丫鬟,明面上为了规劝,实际上,还有让你通报府里大小事宜的意思。你说,本王猜的对不对?”
屋外头是灼灼烈日,拂霜却觉得背后寒风彻骨。
“奴婢知错”
“一仆不事二主,你这般心在曹营身在汉,让我如何重用你。”
她不可能放任自己身边被人安一个二十四小时全天监控,即便这个人是原主的母亲也不行。
“求主子,给奴婢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奴婢日后,定为主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倘若母亲问你有关本王的事,你该当如何?”
“奴婢绝不泄露只言片语”
“那便信你这一次,若是再犯,下场便与今日那几个偷懒耍滑的人一样。”
“奴婢绝不再犯!”
“外头候着吧”
“奴婢告退”
原主平日里的时间都用来谈情说爱,身边也没几个用得顺手的人,江烛染留下拂霜,也只是为了身边有人能用。
掌灯时分,半月阁的小厮跑来书房,彼时江烛染刚刚看完一整本通史。
“王爷,郎君请您过去一趟,好主持公道。”
“出了什么事?”
“柳侍郎带人来半月阁送库房令牌,把令牌摔了,硬说是我们郎君摔的。王爷明鉴,那令牌我们郎君压根就没接到手里,是柳侍郎故意松的手,这才摔坏了令牌。”
王府的库房令牌是玉做的,因为做大大小小事项的调配时需要用到,所以加了防伪标志,且做工精细,要重做一个并不容易。
“走吧,先去半月阁看看,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因为原主对沈流烨不喜,所以当初给沈流烨的院子并非正君的院子,而是离王府中心地带颇远的院落,院子不小,但一路步行过去要花上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