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因为伤势过重,在痛苦的挣扎中渐渐失去了生命的光彩。
那每一声减弱的呻吟,都像一把锐利无比的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每一个还活着的将士的心,在他们原本就鲜血淋漓的心灵创口上,再添新伤。
秦如召看着营帐的方向,心中满是愧疚。
一名负责照料伤员的士兵跑来,满脸悲戚:“将军,又有两位兄弟……没能熬过去。”
秦如召闭上眼,沉默片刻后道:“把他们和其他兄弟放在一起吧,到时候一起入棺。”
轻伤的二百一十八人,虽然还能勉强行动,但他们的状态却令人揪心。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疲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那是对战友离去的悲痛,这些情绪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受伤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在上马杀敌,亲手为兄弟们报仇!
“秦将军,这次我们损失太惨重了,兄弟们……”
一名满脸血污和尘土的三千营士兵,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秦如召身边。
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悲痛,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似乎在强忍着内心的巨大痛苦。
秦如召微微点头,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那线条坚硬得如同他此刻的决心。
“是啊,这是我们的第一场仗,我从没想过,战争会如此残酷。”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痛,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战场上那惨烈的一幕幕。
“这些兄弟,他们每一个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一起训练,一起生活,一起为了守护大唐而战。”
“他们的牺牲不能白费!”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
“吐蕃,必须要为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血债必须血偿!”
他的拳头在身侧缓缓握紧,那紧握的力度仿佛要把所有的悲愤都融入其中,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变得泛白。
益州的李都督为了支援松州,已将三万士卒全部派出。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孤注一掷的防守行动,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益州乃至整个大唐边境的安危。
秦如召深知其中的利害,如果松州失守,那么益州就会像一座失去了屏障的孤城,暴露在吐蕃的铁蹄之下,紧接着就会陷入被吐蕃大军长驱直入的危险境地。
此时,那三万士卒想必已经抵达松州那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了吧。
可秦如召也清楚地意识到,面对吐蕃倾巢而出的庞大兵力,这三万人不过是螳臂当车。
但在吐蕃如潮水般的攻势下,根本无法改变眼前这严峻的战局。
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住松州,拖住时间。
只要能拖到李靖的大军到来,那才是吐蕃的死期,那将是扭转整个战局的关键。
“希望那三万兄弟能多坚持些时日,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