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带你回小镇,也没心思犯法。”他从旁边那人手提包里抽出来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签了它我就放你离开。”
孟策舟转动眼珠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鹿青源对他没多少耐心,语气微妙道:“你是害怕,没了权利和金钱就无法强迫福福在你身边对吗?可你这种只能算强制,逼出来的爱根本不算数。”
在他眼里,孟策舟无非是利用从前那点所剩无几的情谊,故意在楚景年面前卖惨博同情罢了。所以总会让楚景年产生一种孟策舟还很爱他的错觉。
可楚景年不应该和孟策舟这种人厮混。
“福福被你迷得颠三倒四,我必须把他从你编织的美梦里拉出来,才能阻止他靠近你、再误入歧途。”
孟策舟嘶哑着嗓音反问:“你只是嫉妒而已,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屡次伤害他,你现在所作所为跟我有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鹿青源喝道:“我跟他这三年来从来没有过嫌隙和吵架,自从你来了之后把小镇搅得鸡犬不宁,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
那道声音甚至带着几分恨意,与划破苍穹的电光轰鸣声一起,震的楚景年半边心脏都在麻木。
他从没见过如此偏执的鹿青源,乃至追溯他的记忆中,也想象不出鹿青源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
刺眼的电光映亮了半边夜色,楚景年战栗着咬着嘴唇,指甲几乎嵌入树皮。
鹿青源退后了几步,一挥手,几个大汉冲过去摁住孟策舟,“拿着他的手,让他签。”
得到命令,几个人左右开弓,孟策舟还残余了点体力,勉强撑了一会,可那些人毫不客气,抬手朝他冒血的伤口一摁。
蚀骨痛苦如雷电般侵袭!孟策舟视线发黑,咬牙忍得脖颈一路青筋暴起,那感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活撕成两半。
他面红耳赤,豆大的血珠几乎连成一条线。才终于扛不住,被狼狈摁在地面,被掰出带血的手指在那份长达几十页的转增书上摁下指印。
孟策舟咬牙咽了下喉间锈气的血,“你就没想过,就算模仿我的字迹签下去,司法部会不会看出来?我麾下下属会不会认孟坤这个新家主?”
鹿青源脸色一冷。
股权转赠仅凭一份合同书是远远不够的,其流程繁复甚至需要孟策舟本人到场。若是这样,除非孟策舟自愿。
鹿青源眼神黯下,踢开了那份文件,抽出腰间匕首,二话不说,对准那只染满血迹的手被利落划下!随即高高一举,匕刃直直嵌在孟策舟手边泥地里。
那一刀不深不浅,刚好皮开肉绽。孟策舟对这种伤口似乎已经麻木了,连流出来的血都觉得是冰凉的。
“给你一分钟,不然我一直切到你同意。”
孟策舟那只手已经抖如筛糠,掀起沉重的眼皮拆穿他:“一分钟?你是担心山路困不了高毅他们太久。”
鹿青源耐心彻底耗尽,倏然起身,撇了一眼周遭环境。这片山楚几乎在山顶,从这处废弃公路往下的杂树外,便是料峭的陡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