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微颤,透彻的眸子浸着一层水雾,“可事实就是这样。”
倒是还好孟策舟还算相信自己,出了事之后立刻将他送进孟宅,自己的地盘,是孟坤他们没允许都不能进入的。
这次宴会一出事,他们便更没有心情管他了。
许执后退两步,冷风吹得他目光更冷:“真觉得我会相信吗?”
他吸了一口吸,望着一旁秋景,眼眶忽然红了:“我就这么一个爷爷,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
“你以后跟我,就不再是朋友了。”
楚景年一愣,心底跟被利刃刺了一刀似的,忽然,白茶走来叫了他一声。
看见他,就跟看见孟策舟了似的,像是被一泼温泉暖了心尖,在这个冰凉的秋季升腾着阵阵热气,可心里却没好多少,因为温热过后,便是被凉风冷却后的寒冷。
一开口,声音还带着干哑的委屈:“孟策舟让你来的吗。”
“对,孟总命令。”白茶冲他一笑:“撤了你的职位,你工位上的那些没用的小玩意已经打包送回你的公寓了,工资明天全部结算。你现在,可以离开孟家了。”
寒意更甚,似乎已经化作苦寒腊月里的一把尖锐冰刀,从头到脚刺过一遍。
“哦,对了。”白茶拿出那枚胸针,仍是崭新的明亮,在寡淡的昼光下却显黯色。
被平稳地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的胸针,还给你。”
楚景年接过,确认一遍是自己的那枚,不过却好奇:“你在哪捡到的?我后半夜去了一趟后院,并没有看到。”
也就是说,在他走后没多久,这枚胸针就被捡了,而那个时间点,不都应该在宴会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最清楚。”
白茶上前两步,府在他耳边轻声道:“孟总说,让你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别再觉得有楚少川护你,就在孟家真的无法无天。”
他们挨得极近,白茶要比楚景年高一点、壮一点,靠近时几乎能整个拢住楚景年。
从许执那个角度看不到二人表情,只在白茶得意离开后,看到楚景年脸色煞白,像是被抽干了魂魄一般。
方才因为他的话湿润了的眼眶,此刻轻轻一眨,泪珠像珍珠串成线似的滚落,洇湿了浓密的睫毛。
楚景年委屈地撇嘴,不受控地把头低下,握着胸针的手背蹭了两边眼尾。
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孩子,被家长训斥过后独自瑟缩在角落委屈。
然而楚景年却要比这些再委屈数十倍,他无比清晰,自己是怎样被冤枉的。
许执垂落的手指紧了又握,握了又紧,终归还是没攥起来,眼尾狠狠剜了红木梁柱边那个躲起来偷哭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