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目光微闪,抿了抿唇,又道:“可能是这床太旧,也到了快坏的时候了。”
说完,又皱眉“嘶”一声。
李禅秀立刻被拉回注意,忙问:“摔得怎么样?严不严重?没被啄伤吧?”
裴二不明显地松一口气,很快摇头。
李禅秀却不放心,拉着他回房间仔细检查,又要给他“摔伤”的位置涂药酒。
也是巧,伤的位置正好是腰,李禅秀一时没多想,将冰凉的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后,就按在他后腰。
皮肤相触的一刻,李禅秀明显感到掌下骤然绷紧,裴二整个脊背好似都僵住。
他一时也僵住,这才意识到什么。
若是以前,他不觉得自己一个男子,帮另一个男子搓药酒,有什么不妥。但经历山崖下那一晚后,他怎么也不能再理所当然说出“朋友之间也会这般帮助”之类的话。
他耳廓微热,忙移开视线,不去看眼前劲瘦的腰身,只匆匆帮对方搓按。
“好了。”他很快按完,匆忙起身,没注意到裴二耳朵也红着,只顾避开视线说,“你、你自己再按一会儿吧。”
裴二“嗯”一声,声音也有些哑。
但李禅秀没心思注意这些,他很快找借口离开。裴二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背影,眸光微暗。
直到吃晚饭时,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才消失些。
李禅秀吃着吃着,忽然叹气。
裴二疑惑抬头,李禅秀见了,解释:“新砌的火炕要过几日才能睡,床又坏了,今晚只能回军营的药房睡。”
裴二:“……”
他筷子险些“啪嗒”掉地,心中暗恼:糟糕,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应该过几天再把床弄坏的。
当晚,裴二帮忙拎着旧被褥,在金雕从偏屋窗口探出的脑袋注视下,郁闷地送李禅秀去军营。
新砌好的火炕还没用上,第二天傍晚,陈将军要去烽台巡查,叫李禅秀也一起。
说是那边有劳役发了高热,让他去帮忙看看。
本来几个服劳役的罪囚生病,不至于让陈将军关注,但这次有七八人接连生病,甚至有两个跟他们接触的士兵也病了。
陈将军担心他们是得了什么疫病,又或者是跟上次缺盐一样,又缺什么。
劳役病了不打紧,但士兵也跟着病,陈将军就比较担心了。
好在现在情况还不严重,陈将军语气也尚算轻松,让李禅秀不必着急,多带些药再一起去。最好被褥也带一条,晚上可能回不来,而城墙上比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