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最近的一次,就那么匆匆而过。
而李禅秀也的确,从未见过对方。
第章
李禅秀一直不知,梦中的裴椹为何会放自己离开。
父亲作为太子,虽然早就被圈禁,但皇帝一直没正式下旨废太子。
或者说,不是皇帝不想废,而是他当年趁自己兄长在北征途中重伤薨逝之际,隐瞒消息,抢先登基,夺了自己侄儿的皇位。对外却称是先皇觉得自己儿子年幼,才让身为三弟的他继位。
但先皇出征前,就已经立自己儿子——也就是李禅秀的父亲李玹为太子。
今上这番话,当年并不能让先皇的旧臣信服。为了稳住这些旧臣,他又对外称,李玹仍为太子,将来继他的位。
也许他想再等等,等把先皇的旧臣都拔除干净,再废太子。
只是他还没等到,就先死在流民的乱刀之下。他最宠爱的儿子梁王在南逃途中匆忙继位,却因惊吓过度,很快病死,之后梁王世子继位。
那时李禅秀父亲的旧部在西南打着他父亲的名义起事,称大周正统在李玹一脉。
已经成为新帝的梁王世子十分惊惶,慌忙下旨,称李玹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废,西南起事的人是乱党,又命正在北边打仗的裴椹先不必管胡人,急速领兵去西南平叛。
所以李禅秀一直不明白,裴椹当时为何违抗旨意,放他离开,甚至派车马护送。
梦中他无暇去想这些,到西南后,立刻重整父亲旧部,和陆骘、裴椹他们一样,领兵抵抗胡人。
只是他到西南前,父亲就已经病逝,起事的旧部也被朝廷多次围剿,人员凋零。彼时他手底无可用之人,加上他出生就被圈禁,没有领兵经验,身旁又无人教,对打仗其实一知半解。
虽然他年幼被圈禁时,常在太子府北院的墙角玩乐,用捉来的蟋蟀、青蛙当将军,折断的草梗当小兵,指挥它们在泥土堆成的“山川河流”间冲杀。
父亲见他经常这么玩,也觉得他有天分,避着看守士兵教过他许多兵法,可那些终究是纸上谈兵。真正领兵后,许多事都需要他再自己摸索,吃过亏,也时常迷茫。
那段时期很艰难,他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父亲留下的这些人会不会跟着他一起走向消亡。就是这时,裴椹的一名部下忽然联络他,说希望能跟他们联合,共同攻打附近的一支胡人军队。
只要是打胡人,李禅秀都支持。
他仔细权衡后,确认这不是陷阱,立刻说服部下,答应他们。
本来他以为,来信的只是裴椹手下的一支队伍,应是这支军队的领将自作主张,与他联合。
毕竟,虽然他当时在西南算小有势力,而且不与大周为敌,只打胡人,但到底是新帝下旨定性过的“乱党”,而裴椹是新帝的心腹。
直到后来联手攻打时,他才知隔壁军指挥的,竟是裴椹本人。
裴椹年少时名气就很响,常打胜仗,一度被称为北地战神。后来大周半壁沦陷,唯二能指望上的将军,也就他和陆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