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不过并不代表我不想问啥,我跟他强调,自己想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都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姜绍炎叹了口气,还把眼睛闭上了,又缓了几秒钟,他开口说了:“冷姓很少见,并未列入百家姓的前一百名,要是追溯起来的话,按《吕氏春秋·仲夏纪》里记载,黄帝有个乐官叫伶伦,此人多才多艺,是中国音乐的发明者,而且伶与冷同音,伶氏即为冷氏了,这就是冷姓的由来。”
我听得直眨巴眼睛,心说这是我想知道的吗?他跟我讨论这问题干啥?
但没等我说啥呢,姜绍炎摆摆手,示意我往下听,他又说,“小冷,你本该姓陈,叫陈诗杰才对,你父亲原叫冷彪,其实也该叫陈彪才是。而你姐姐呢,就是陈诗雨。冷叔之所以改姓,主要原因是他加入特案组了,加入的人为了保证退役后的安全,都用代号和改名改姓,你父亲是狼娃,不仅是药物领域的专家,还在特案组里主要负责研发这一块,所以他改姓冷,希望像冷伦一样,在研发领域上有所建树,另外冷字也表示他不再过多考虑家庭这一块,专心为组织服务了。”
这是我想要听到的话,但信心量很大,我听完就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我突然有一个问题,既然我有姐姐,那我妈是谁?因为我从小就没见到她,问过老爹,他回答说,老妈已经走了。
我相信老爹的这个回答也是骗我的,我这么问了一嘴。
姜绍炎不仅不回答我,还拿出一副回忆样,一转话题说,“小冷,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中国军人军魂的事吗?“
我点点头,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姜绍炎告诉我,中国军人能化腐朽为神奇,就算再破的武器,拿到他们手里,也能发挥出不可思议的威力。
姜绍炎苦笑了,说他当时这话只说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说。
我问姜绍炎,剩下那一半话是什么?姜绍炎回答,不仅是中国军队,各国军队都面临一个窘境,就是一个再优秀的勇士,也会老去,体力会渐渐不支。他还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我对这话特有感触,想想也是,二十多岁的男儿,体力处在巅峰期,等到三十岁、四十岁时,他还是巅峰吗?尤其再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了,上操场负重跑十圈就会气喘吁吁的。
姜绍炎往下说,“你父亲也就是冷叔,早在三十年前就接受组织下派的一个任务,我们把它称为黑色任务,因为要研究的是怎么用药物或者细胞与基因技术,将人的体力维持住,让衰老速度变慢,这样就能让优秀的军人,甚至万种挑一的勇士,给组织做更多的贡献,要知道,千里马可不是那么容易产生的,但……”
姜绍炎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个任务刚开始进行地挺顺利,各个实验室都建立了,冷叔为了抽出更多的精力,没有时间去想着家庭,为了能有后代,他选择了代孕,所以,你母亲是谁,恐怕连你爹都不知道吧。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任务遇到了瓶颈,为了能有突破,冷叔选择某些极端的研究,比如,药物变异、细胞分裂、基因重组,等等,不得不说,这些极端研究也确实有一定的成果,在八年前,研究出了活尸战士,但这跟实际需要的结果还是有所偏差,组织觉得这项任务渐渐危险了,也下令停止。冷叔知道,这意味着他几十年的心血白费了,但组织有令,他要遵从。他命令手下撤出,没想到他的女儿……”
姜绍炎又插了句话,特意说了我和陈诗雨,“冷叔有两次代孕,陈诗雨是大女儿,打小就聪明,继承了冷叔优秀的智慧,还古灵精怪的,也从十多岁开始,就被冷叔带着一起忙任务;至于他的小儿子,也就是你,跟陈诗雨完全相反,头脑一般,却继承了冷叔身子方面的特异,比如,能跟毒虫打成一片,还不爱受到毒虫的主动攻击,等等,组织针对此事研究过,专家都怀疑这跟血液有关,简单的说,冷叔和你的血,会让最厉害的毒虫惧怕,另外你对药理与解剖不抵触,很少有药物过敏这类的情况,这都是你天生和独特的优势,但冷叔不希望你接触这么多,就刻意安排着,让你一直做一个小法医,跟正常人一样,过正常的日子。”
我一直在听着没接话,姜绍炎就又把话题绕到之前的来了,说陈诗雨当时年轻气盛,看着父亲收手,她却不想让心血毁了,就私下联系了一批人,他们一起脱离组织,依旧研究着这项任务。当冷叔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晚了,冷叔觉得有罪,就服药
自杀未遂,最后被他助手老毒救下来了,不过冷叔还是疯了。
组织不允许陈诗雨这些人的背叛,就安排了一批精英去抓捕陈诗雨他们,这里面包括我、铁驴和老猫,在四年前,我们两伙人在川贵交界处做了决战。我们用的还是传统武器,步枪、大炮之类的,但陈诗雨他们用了一些新的研究成果,鬼藤、活尸怪、变异妖虫等,那一场仗是我这辈子经历的最恐怖的一场战役,我也把它称为神的宽恕。我们三十多人,最后活着下战场的,只有两个人。
我知道,这就是之前姜绍炎和铁驴提过的三年前的大战了,但我又想到的是,铁驴说那次大战活下来的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到姜绍炎嘴里,就剩两个了?
我就此事问了句,但没告诉他是铁驴说的。姜绍炎冷冷盯着我,却猜到了,还念叨句,“铁驴一直否定这个事实,但真的是两个人。”
我没见过姜绍炎流泪,现在他却眼眶红了,脑门上那个洞竟也往外流出一小股鲜血来。
他说,“当时活下来的是铁驴和老猫,他俩也几乎没了力气,却坚持背着已经咽了气的我。或许因为我在战斗之前,一直吃老毒给我的药物吧,自己虽然当时已死,等回到医院后,发现关键的脑组织还有些是存活的,组织就给我脑门上种植了一个电子眼,用它来替代部分死去的大脑,让我又重新睁开了眼睛,但这样的我,还算是人吗?”
他特意指了指脑门上的那个洞,我真不好回答啥。因为脑死亡代表的就是死了,姜绍炎这种另类的情况,也不能用死一半来定义他吧?
姜绍炎脸色突然发沉,呼吸还急促起来。我看着不是啥好现象,正巧床头有呼叫器,我赶紧按下叫医生,也跟姜绍炎建议,让他赶紧休息一下,等养好身子再跟我说。
姜绍炎却微微冷笑,猛地抓住我的手,挤着嗓子强调几句话,“记住了,我说的这些都是秘密,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你真的又不得不知道。你一定把它咽到肚子里,永远永远,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没说这大麻烦具体是啥,我却隐隐猜到一些。
这时病房门开了,从外冲进来几个医护人员,他们对姜绍炎开始抢救,而我被他们请了出去,其实这是说好听了,跟轰出去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