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二楼偷偷往楼下看,发现宋思潮居然在,他还是在我上次看到他的老地方,但是这次没有白阮宁给喂饭,饭盒里的饭菜没有动,他看都没看饭盒一眼,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
眼睛里没有了当初看到白阮宁时的光芒,他又变成了我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宋思潮,神色冰冷漠然,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想看他这样,忍不住拨通了宋思潮秘书的电话。
听到我的声音的时候,秘书有些惊讶:“林缓小姐?”
我故作平静地道:“我在医院看到了宋先生,他腿受伤后好像很消沉?”
秘书闻言叹了口气:“是的,宋先生一直无法接受失去双腿的事实,我真担心他会做傻事。”
我心里一沉:“那宋夫人呢?我怎么没看到她过来照顾?”
秘书语气有些古怪道:“先生不让夫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伤到夫人。”
我闻言,心里一阵酸涩,原来是这样,他倒是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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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看着宋思潮麻木的背影,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心也跟着紧缩起来。
于是对墨染道:“我要过去找那个人说几句话,你在旁边看着,如果他打我,你就过来救人。”
墨染看着我:“既然你知道会被打,为什么还要过去、”
我眼眶一下红了:“因为除了我,不会再有人去劝他吃饭了。”
墨染撇撇嘴道:“你知道南郭先生和蛇的故事么?”
我笑了起来,顺便擦干净眼泪:“他对我有恩,其实是我不想当南郭先生的那条蛇。”
墨染不说什么了,目送我过去。
宋思潮看到我眼底忽然亮了一下,但仔细看他的眼底只有冷漠。
刚刚那下一定是幻觉。
我觉得他是在怀疑我的动机。
于是我故意掀起自己的裤脚给他看:“不小心做实验的时候打破了试管,浓硫酸泼出来了。”
宋思潮盯着我包满纱布的脚不说话,随即又扭头不再看我。
我心里一阵难过,因为他对我的冷漠,但是又有些高兴,因为他没有发怒,我觉得自己有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宋思潮,你能自己照顾自己吗?比如给自己洗澡,或者自己完成上厕所,我可以喔,不如我们比试一下,谁能更快适应坐轮椅的生活。”
宋思潮冷笑,终于忍不住道:“你只是暂时不能走,我却只能永远呆在轮椅上,你这是何不食肉糜。”
我楞了下道:“那怎么办呢?总要活下去,你失去双腿是不幸,但总有一些人需要你坚强起来,需要你去守护吧?”
我提醒他还有白阮宁,他千辛万苦才能和她在一起,舍得一直消沉下去,让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