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从山下来,往山下去。”
这令人摸不到头脑,似乎是废话的回答,竟教僧人浅淡一笑。
“既来之,则安之。下山路陡峭,二位施主慢行。”
语罢,便翩然离去。
严之默站在远处,目送那道身影越过一道重门,彻底消失后,才收回视线。
在一旁没听懂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姚灼,忍不住道:“这和尚同咱们打什么哑谜?”
殊不知严之默正在心里反复默念那六个字——“既来之,则安之”,可不正对应了自己的经历?
他重新牵起姚灼的手,笑言:“兴许是觉得你我有佛缘。”
姚灼想得更朴素简单一些,“那是不是说明,佛祖更愿意保佑我们的心愿实现?”
“会的。”严之默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再下山时,已是黄昏。
小摊的生意拜位置与今日庙会的热闹所赐,上面的东西也卖了不少。
想着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出来摆摊卖这些东西,姚灼便把余下的价格压低了些,卖完后尽早收了摊。
这日晚饭,是在尤鹏海家中用的。
果然如他所说,尤家老夫人对严之默和姚灼这两个后生喜欢得很。
在得知自己日日都用得上的轮车,同今日尝过的那可口下饭的炸土豆,都是严之默琢磨出来的后,更是让尤鹏海赶紧去备一份厚礼,严之默推谢好半天才肯罢休。
尤家是个标准的三代同堂家族,老夫人守寡多年,膝下育有两子一女。
女儿出嫁,只在初二那日回了门。
两个儿子,一文一武,一个在镖局当镖头,一个在县衙当文吏,在这县城里,也都算是有些头脸的人物。
且二人都早早娶了妻,一大家子凑在一起,也有不少人。
因本就做好准备要来尤宅拜年,两人早就提前备好了礼。
有从外面采买的东西,也有自家工坊出产的礼盒。
这些东西一拿出来,眼尖的尤大夫人就第一个认了出来。
“这不是那严灼记的香水、香蜡,还有香皂和精油么?”
尤大夫人作为家中女眷的代表,接了姚灼递上的礼,扫了一眼,不禁脱口而出。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一下子都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