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克制撑着他的肩,偷偷汲取一点?暖意。
这一段路不长,二人都没有言语,萧沁瓷靠在他肩头,偶尔会?睁眼望着皇帝下颌,他自脸侧到颈项那一截绷得极紧,流畅有力,似刻刀雕出利落弧线。
往下是鼓起的喉结,滚动时能听?见吞咽的水声。
她忽地?想起那夜皇帝吻上来时也是这样紧绷的力度,强势坚硬,力道大得似乎要将她吞下去。
萧沁瓷汗涔涔的,觉得自己真是病了。
她被皇帝强迫时不喜的是男女力量的悬殊和?自己不能反抗的权力,如今又颇为难耐,竟按耐不住胡思乱想,忍不住挣了挣,却被搂得愈紧。
好在很快就到了寒露殿,皇帝并未久留,将她放在榻上,又叮嘱宫人细心照料,便说自己还有政事?要处理,让司医之后直接来寒露殿为她请脉,匆匆离开了。
可分明头次萧沁瓷身体?不适,皇帝还一直守着她的。
萧沁瓷盯着皇帝看似平静稳健实则匆匆的背影拧紧了眉,何况在她不舒服之前,皇帝来唤她,就是要让她陪着一道用膳,说什么政事?要处理,分明是托辞。
萧沁瓷原本就是心思敏感之人,又在特?殊时期,不免想得更多?。
她倏地?冷了脸,胸中一口郁气堵着。
皇帝虽然走?了,梁安却留了下来,本就是传膳的时候,厨下先?端了好克化的食物来让萧沁瓷垫一垫,她身上难受,此时并不想吃东西,但还是强撑着多?少用了一点?,又趁着司医没来先?去梳洗。
她换下了今日的衣裙,就见了上头有点?点?梅花,随即便是一愣,想了想皇帝抱她回来的姿势,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皇帝什么也不知道。
他回了明理堂,宫人正在收拾他方才情急之下自桌上扫落的折子,他随手拿了一本起来,看见里面?夹着萧沁瓷草拟的批注,倒是写得像模像样。
皇帝不由笑了一下。
他将折子放回去,无意间看见方才萧沁瓷停留的地?方似乎有一点?淡红。
目光便是一怔。
萧沁瓷才与他说过,他不至于猜不出那是什么,血迹浅淡,虽在不起眼的地?方,但宫人洒扫时定然也能看见。
依着萧沁瓷那个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心思极重的性子,要是知道明理堂的宫人都看见了她的窘迫,只怕面?上不会?表露,心里却会?在意得要命,往后再来明理堂会?平添许多?不自在。
这样想着,他便说:“你们都出去吧。”
近前的宫人虽疑惑于天子突如其?来的命令,但都立时退了出去。
皇帝这才将上面?的锦缎收起来裹了裹。梁安再进来时便闻见了殿中一股焦糊气味,骇了一跳。
“这是哪儿走?水了?!”
皇帝淡淡瞥他一眼,说:“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不过是朕烧了一点?东西。”
梁安舒了一口气:“陛下,陛下,这些琐事?您吩咐奴婢们来做就行了,怎么还亲自动手。”
“朝中要事?,让宫人做不谨慎。”皇帝面?不改色道。
梁安便不再问了。
皇帝见他从萧沁瓷那里回来,不由问:“萧娘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