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是为着谁用的那药?又是为什么用?他想起要萧沁瓷抚琴的平宗,想起至今仍对?她不能忘怀的吴王,又想起曾许诺登基后要封萧沁瓷为妃结果被他一剑毙命的楚王。
皇帝同这天底下所有的普通男子一样,对?心上人的过往斤斤计较。如今他才知,不管是爱还是恨,他在萧沁瓷心里都排不上号。
皇帝看着迤地?的重帘,咬紧了牙,气息粗沉。
他年少时脾气不好,修道后修身养性,随着年岁渐长,性情似乎也变得平和?。御下要恩威并施,对?萧沁瓷也要刚柔并济,但那不过是他伪善的皮囊。
皇帝皮下藏着的是凶猛的兽,他从前驰骋在边野,冷铁历过杀伐,也舔过血肉,他也曾暴虐嗜杀,非得要酣畅淋漓的生死相搏才能卸去一身无处发泄的精力热血。
少年重欲,而他总克制。在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其?他想要的。也确实如此,他在孤高之处已无所求,所以求长生,求天人感应。
但长生哪里有俗世?的活色生香来得曼妙动人,他从前没有历过,不知道这欲比洪水猛兽更可怖。
如今这只兽叫嚣着要冲破牢笼,来得比年少时的热血方刚还要不堪,他不知自己有一日竟也会?这样意动,萧沁瓷唇上沾过的茶水在**他,抿过的细微笑容在**他,便连静静望过来的眼神也是在不自知的勾着他。
欲紧紧的裹缠着他,要他屈服。
萧沁瓷睡在的是天子的紫极观,他当然可以对?她为所欲为,那夜暖阁不燃明烛,他也只尝了个囫囵吞枣,可今夜月华如练,能照出她如霜雪明净的肌骨,也能照出寒瓣飞霞的风情。
能叫皇帝看得细致,一寸寸赏过,吞冰啮雪才能浇熄深切的热望,萧沁瓷就是那捧雪,他会?细嚼慢咽。
他来时不曾换衣服,那写着双修秘法的折子还搁在他袖中。可他也不必看那些,道家的**精奇瑰巧,只是皇帝从前不涉此道。
萧沁瓷以为她拿那折子来试探,能让皇帝不稳,可能让皇帝动摇的是萧沁瓷,他受不了萧沁瓷有哪怕一点?点?同这些牵扯到一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那只会?随时随地?勾起他的妄念。
他要是想,随时都能与卿共赏。
而萧沁瓷分明知道这点?,却还要来试探皇帝的容忍度。萧沁瓷看起来没有历过情爱,她在亲密时仍是生涩的,可那有多?少是她的伪装?
她在青涩与纯熟间转换自如,要见过多?少个男子的爱慕才会?有如今游刃有余的风情?她是不是也曾像现在这样引诱过吴王和?楚王?
她在少年时就懂得掩饰自己的手段,还要装作冷淡无知。她做什么都是错,什么也不做还是错。她愈是拒绝,就只会?把?人勾得更紧。
他像是回到了年少时,不,连少时都不曾如此无从发泄,他磨着齿,迫切的想要咬住什么东西,唇上又觉得干,最好能有丰沛的汁水润泽,能解他的渴。
那能解渴的东西就在帘后,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皇帝慢慢上前,掌心滚着灼烫,挽弓勒马都能平稳坚定的手细瞧之下竟有轻轻的颤。
他触到了锦纱,细密的布料水一样的自他掌心滑落,潮热的汗渗进细密纹理,仿佛他触到的是萧沁瓷的如玉肌肤。
萧沁瓷已定了他的罪,他索性就该坐实。
“……陛下?”
萧沁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