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沁瓷是个好学生,或者说有皇帝这样的老师手把手事无巨细的教她,任谁都会是好学生。
皇帝似乎是为人师表上了瘾,此后几天都在劳役萧沁瓷,他还要随时考核抽背,错了还有惩罚。
几日之后萧沁瓷终于忍不住控诉他:“您太过分了。”
“朕哪里过分?”皇帝笑了一下。他果然是听了陆奉御的话好好“静养”,可怜萧沁瓷白日要为他念书,晚上还要给他“念书”,没两日声音就哑了。
“照您的说法,我也该静养才是。”
皇帝在为她上药,她扭伤了脚,身上也有几处擦伤,皇帝抢了宫人的活计,这几日一直都是他来。还说萧沁瓷脚上有伤,最近最好不要走动?,起居都在摘星阁,便连殿外也少去。
萧沁瓷耐得?住清寂,从前在太极宫也是这样过来的,但皇帝也借着养伤之名和她同起同卧,不是让她念书就是和她下棋,萧沁瓷觉得?受累的都是自己。
“你难道不是在静养吗?”皇帝疑惑。
萧沁瓷晃晃手里的书:“这算哪门子静养?”
“阿瓷,读书能明礼,就算是静养,也该寻些事来打发?时间,”这是最后一处了,她脚踝的红肿消散了一些,瞧着还有青紫,皇帝上完药把她的衣裙放下去,盖住她白嫩的双足,他做这种事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才起身用了旁边的热水净手,“这法子便宜了我们两人,难道不好吗?”
“不好。”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显滚烫,萧沁瓷有过被?他“上药”的经历,在那过程中一直提心吊胆,此刻也不能平复。
“您是借机……”萧沁瓷咬着牙,“满足自己的私欲。”
“哦。”皇帝不置可否,坦然地承认了,“是啊。”
“那又怎么样呢?”皇帝好整以暇地说,“阿瓷,朕教了你那么多?,你是不是也该唤我一声老师?”
萧沁瓷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相信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陛下慎言!”萧沁瓷想捂住他的嘴,几乎要脱口而?出?:你算哪门子的老师?
皇帝轻而?易举地拨下她的手,状似严厉地说:“阿瓷,你这样说话,是对朕大不敬。”
萧沁瓷话一出?口心里便起了点悔意,但还是硬着骨道:“我对陛下不敬的事也没少做,陛下治我的罪好了。”
“你虽然这样说,可到头来朕若罚了你只怕又要惹你许多?闲话。”皇帝摇头,“阿瓷这招以退为进用了太多?次,对朕不管用了。”
“我几时说过闲话?”萧沁瓷觉得?自己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个任性又胡搅蛮缠的姑娘,很是不讨喜,当下便皱起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皇帝喜欢在言语上逗弄她,然后又迅速讨饶,“阿瓷心口如一,是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虽不是君子,”萧沁瓷眉头未松,她能接受皇帝在许多?时候对她的调笑之语,甚至自己也会回击一二,但她骨子里实是重礼教,这样的话莫说是出?口,便连听着也是一颤,“但陛下方才那样的话还是少说,我不喜欢。”
“哪样的话?”皇帝还未意识到,还在同她玩笑。
萧沁瓷瞥他一眼,知他是故意的,当下便转过身去,任凭皇帝怎样道歉都不再?理会他,他这才知大事不妙,哄了人许久才让萧沁瓷勉强原谅他。
……
长安锦绣,越往北山河渐辽阔。幽州多?黄沙,气候干燥得?厉害,虽然已是三月,沿途也少见绿意。
押送重犯的小吏在幽州大牢前同狱官交接犯人,清点人数、身份,无误后签字用印,这趟差事便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