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缘故。”
他眨了几次眼,用一只手掌抚过额头,又揉了揉眼睛,这个姿势非常孩子气,也非常不设防,令奎因产生了一种想要将他拉到怀里的强烈冲动。
“戴着它的时候非常有趣,奎因。就像是我可以看清一切,理解一切,就像是整个世界变得非常清晰,就像是我的思绪自发地组织起来了。”
听到忍的描述,奎因理解了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戴着它。“它叫作‘意识集中器’,所以我想它的全部意义就是帮助你集中你的意识。”她对他说道,“使用它的首要原则是‘使用时身体必须健康’。你现在还不算完全恢复了健康。”
“你认为这是我睡了这么久的原因?”
奎因耸了耸肩:“也许。”
忍坐起来,被单滑了下去,露出赤裸的胸膛。他仍然只穿着内裤,和她发现他全身插满了针灸针时的装束一样。她看着他腹部右侧的那道伤疤,伤疤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但是它仍然还是一条七英寸长的丑陋的紫色伤痕。而且,他也太瘦了。
“奎因,我想再用用它。”
“意识集中器?”她笑起来,然后停住了。他并没有在开玩笑。她有点儿嘲弄地问道,“你想使用那个害你昏迷了将近一整天的东西?”
“它对我起了某种作用。我的思绪比先前更加——更加富有条理。无论它对我起的是什么作用,它的效果都持续了整个晚上。我仍然能够感觉得到它的作用,奎因。我想让它完成它对我起到的影响。”
“那不是——”
“我睡得多了一点儿又怎么样呢?反正我也可以利用剩下的时间。昨天我觉得全身都痛——”
“是因为那个头盔。在我把头盔从你脑袋上摘下来的时候,你正处于痛苦之中。”
“我只是想再用一小会儿。”
忍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上,以一种极为专注的神情盯着她,正是这种专注的神情让她想起了他戴着意识集中器时的样子。这令奎因感到不安。在以治疗师身份工作的时候,奎因治疗过很多瘾君子——毒品永远是桥区的一大问题——而这完全就是一名瘾君子在试图说服你他正在做出正确的选择时会说的那种话。这话从忍口中说出,格外令人不安,因为忍最近才停止使用毒品。他一直都是一名优秀的战士,数年来的探寻者训练也令他变得非常强硬,奎因突然意识到,她对他的弱点不够警觉,她本该更警惕一些的。
“忍,”她轻柔地对他说,“现在我们别去想那个意识集中器了。我把它收起来了。”听到她这么说,他看上去很失望,他坐立不安地四处环视屋子,仿佛是在计划着马上将她放置它的位置找出来一样。事实上,她将它放在她衣橱底部的衣服下面了,一有机会独处,她就会为它找一个好得多的藏匿之所。
她双手捧住他的脸,说道:“让我为你治疗吧,现在就开始。”
他的目光回到她身上,但是他的眼神阴郁,没有焦距。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开始放晴——仿佛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怪异了。“好的,来吧。”忍低语道。
她帮他躺回床上,将被单从他身上完全掀开,这样她便可以看到他的全身。那些瘀伤大部分都消失了,折断的骨头也几近愈合,但是他身上仍然带着某种脆弱的东西。
像她在谭医师的指导下受到的训练那样,她将自己的思绪集中起来,让意识产生变化。这就像是让自己的眼睛失去焦距,直到远处的某样东西变得清晰。片刻之后,日常世界变得没有那么鲜明了,她开始看到忍身体周围铜色的能量线条。
在她最开始接受谭医师训练的时候,谭医师曾对奎因掌握这种意识集中
的轻松感到惊讶。只是在后来,当她恢复了全部记忆之后,她才明白,自己接受的探寻者精神训练为她进入这种高度敏锐的观察状态起到了多大作用。
忍的能量以一种特定的格局在他身体周围流淌着,但是那些明亮的线条在他受过伤的地方被打破了。形状不规则的黑斑悬在他的伤口上方,尤其是在他身体右侧那处软剑造成的伤口。在他的头部周围还有几十块颜色稍浅的斑点。通过佩戴意识集中器,忍也为他的状况添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