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鸣则扯唇,轻哂一声,还不等他再度开口,千柚就哼了哼,当面嘲道:“原来张老师您还知道凡事讲证据呢?”这句话可谓将张铿仅剩的那么点体面踩在脚底下了。
忽然,敲门声响起。
前不久匆匆离开的鞠老师,微微喘着气赶回来,“唐校,监控室那边已经调出周五监控了。”
鞠老师稳下声线,说得清晰又大声,“我看过,付鸣野同学在语文考试期间全程符合考场规范!根本不存在作弊的行为!”“不可能!”张铿瞪着鞠老师,
“付鸣野不作弊怎么可能考到78分!你是不是被付家收买了!”
“张老师!您要是不相信就亲自看监控!要是您认为监控室也被收买了,那么就让校长出面找专门的技术人员检查监控有没有被动过手脚!”鞠老师作为年轻教师平时一向尊敬学校里的老教师,现在,她冷下声音,“在不看监控的情况下,你胡乱污蔑我被收买,这是对我人品的亵渎!我有权向学校举报你!”张铿身子晃了晃。
怎么可能呢,付鸣野这样仗着家世肆无忌惮的蛀虫,怎么可能忍住不作弊?!
有关张铿的处理,学校还要开会讨论。
付鸣野到底先出手打了老师,依照唐校长和付鸣则谈话的意思,就算不处分也少不得背个警告。
付鸣则不关心是处分还是警告,只重点问了陈铿在千柚和付鸣野面前骂的话,“虚荣拜金?唐校,这种恶意评价学生家长的老师,再在校园里任职,怕是对学生们的成长有害无益
。”“我懂的。”唐校长的瘦长脸上浮出尴尬的笑,“这次的事,您放心,我们这边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反正不是停职就是开除,虽然还没来领导会,但唐校觉得大概率是开除了。辱骂学生这事闹大了可不小,更不用说张铿心底偏见太深,这样的人,哪个家长敢让他教孩子?
张铿以后怕是也很难在不错的高中里继续任职。
不仅得开除张铿,他们学校还要出公告详细说明事情始末,为付鸣野同学澄清名声。
付鸣则从沙发上起身,淡声纠正道:“不是给我,而是给千柚和付鸣野。”
两个人聊了将近半个钟,付鸣则走出校长办公室时,学生们还在上课,校园里只有朗朗读书声和微风吹过香樟树的簌簌声。傍晚天色犹亮,整个城市笼着橘色的浅纱。
付鸣则走出校门。
街边停着那辆从公司载他来学校的黑色宾利车,开车的司机老午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会儿正在车前打电话。老午见到付鸣则,忙和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而后快步迎上来,“付总,刚小程打电话来说,他在来学校的路上碰上了追尾,车子伤得挺严重。付家有三个司机,一个司机送千槿去做尽调的工厂,剩下的司机就是老午和小程。
老午问:“我先送您回公司,再来学校接少爷和小姐还是让少爷小姐打车回家?”
付氏集团和学校车程不算远,否则付鸣则也不会那么快到学校正碰上张铿讽刺的现场。
老午开车稳当,一来一回也就能比正常放学时间晚个三五分钟。
付鸣则抬脚坐进车里,侧脸轮廓冷峻,声音也冷淡,“不用了。”他说,“在这等他们放学。”
“???”老午揉了下耳朵,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付总,您意思是我们在这等少爷和小姐放学?”付鸣则已然拿起了处理工作用的平板,戴上蓝牙耳机前,情绪不显地嗯了声。
身边有傍晚的微风吹过,带来一丝秋日的凉爽,老午却感觉这温度不够提神醒脑,不然他怎么就听见一向不喜将时间浪费在等人上的付总,说在校园门口等少爷和小姐放学呢!再一看,付鸣则即使坐在车内也像处于公司会议室里一般不被干扰的投入工作,老午又觉得他想多了。这种工作状态,在付总眼里,大抵也算不上浪费时间,他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若是不稳当,或许还打扰了付总。临近放学,明和高中也张贴了上周五三大主科的校内年级排名榜,贴在各个楼层中间的展示区。
“开榜了!开榜了!”一班里,有同学喊道,“待会儿看看王少宁第二还是杨靖菲第二。
梁白举手,“我猜是杨靖菲。
在他收集的情报里王少宁上周三刚失恋,依照王少宁谈恋爱就突飞猛进,失恋就一落千里的历史成绩来看,这次很大可能得掉出年级前三十刚说完,梁白眼角就瞥见同桌危煦起身走向后门,他一愣,“煦哥,你上哪啊?”
危煦停在后门,侧过头看他,“不说排名榜出来了吗?看排名。”
这话一出,一班的同学们都无比稀奇地望着危煦,惊讶道:“你还用看排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