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完,裴予卓脸忽然一偏,薄唇微扬,似笑非笑对秦诗瑶道:“我有解释清楚吗,这位同学?”
“当…当然……”
秦诗瑶还尚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裴予卓却置若罔闻,穿过人群,对知意勾手道:
“我们走。”
从办公室到走廊的路途,知意走得格外慢,如搭着梯子从深深的地窖慢慢爬到地面,好不容易才呼吸到救命的氧气。
裴予卓走在前,知意就一路看着他。他走路的姿势很随意,但背脊和双肩天生就笔挺,不论什么姿态都能毫不费力给人安全感。
不能再跟在后面了。
再看就又快沦陷了。
知意停下脚步时,裴予卓很快就回头看了过来,“我送你回去。”
知意眼眶通红,撇开头,不想让自己的表情被看清,“谢谢,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去哪里?”
“这不重要,我就在学校,晚上也会按时回家。”知意强调,“重点是,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我觉得,还是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今晚发生这么多,尤其…”
提到这里时,知意顿了一下,很艰难才接着道:“是关于我家庭的。”
晚上知意回到家时,裴予卓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但他没有上楼,而是坐在客厅玩手机。
黄油和烘烤的坚果香气铺面而来,一旁的开放式厨房里,毕虹正戴着耐高温手套,从烤箱里取出刚烤好的果仁磅蛋糕。
看到知意,她一边把蛋糕脱模,装盘,端至餐桌,一边招呼:“知意,过来尝尝阿姨刚烤好的蛋糕。”
毕虹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就沉迷于烘焙,晚上回家后总是乐此不疲要弄上一手。但她又向来注重身材,因此做出的甜品往往是让家里人分担。自己享受光做不吃的快感。
磅蛋糕油重,毕虹又在最上层铺满了碧根果,香得有些过头。
今晚知意心情不好,胃也难受,对任何食物都提不起兴趣。更何况这油腻腻的蛋糕。
但毕虹已经率先把知意的盘子和叉子摆桌上了。所有人都可能会拒绝,但知意一定会很热情。
知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咽了一下唾液,也压下胃里的不适,放下书包,慢慢上前。
“妈。”
就在毕虹正对蛋糕切下第一刀时,裴予卓突然出声,“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