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以为的头一次。
竟是齐雍的蓄谋已久。
“那、那也太早了。”她才退亲。
“之前也觉着早,现在觉着准备的时间还是短了些,如果时间更长一些,兴许还能准备得更好。”
沈昭嬑轻声说:“已经很好了。”
“原本可以更好。”齐雍有些遗憾。
沈昭嬑却想到了爹娘,爹爹从前也总跟她唠叨,当年成亲的时候草率了,总觉着自己没有做好。
比如迎亲时,那一只雄的红腹角雉,在他纳采礼上哇哇乱叫,因为叫声很像婴儿的啼哭声,被岳父认为不吉利,拧着拳头,差点没将他打出门去。
后来叫媒人劝住了。
但母亲,每次提起这事,就是满眼的温柔笑意。
昏礼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也是唯独的一次,因为没有经验,总想处处做到最好,但做完之后,又发现,自己有许多不足之处,因为不能重来一次,心里难免觉着遗憾。
便想假如重来一次,我一定要如何如何。
可是三书六礼,本就是形式上的,礼数虽然重要,最重要的是准备礼数之时,那份热烈又真挚的心。
沈昭嬑笑:“留点遗憾才好,这样才有岁月可回首呀。”
因为有了遗憾,才总让人惦念不忘的。
齐雍低下头看她,见她眉眼温宁:“担心委屈了你,”他仿佛盼这一日,等了两世那么长,时常恍惚地觉着,要加倍用心才好,“也不知怎么的,好像不论怎么准备,总觉着不够,总觉着亏欠。”
这种亏欠,好像根深在灵魂一般,要伴他一生。
他要用尽一生去对她好。
他现在隐约相信了,如果云山雾罩,零碎不清的梦境,是他和沈昭嬑的前生,那么他一定欠了沈昭嬑一场盛大的婚礼。
既是两辈子的念想,他希望今生再无遗憾……
沈昭嬑嗯了一声,转开了话题:“隆盛行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齐雍回道:“大理寺还在复审,要等神机营押送相关的犯人回京之后,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近来朝中,在为浙江都司一应空缺,争论不休,我和保皇党合力,想为广威将军争一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