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还好,一笑更是要命。
知道眼前人就是她的丈夫之后,裴清妍更是怕
得连睫毛都在抖。
好在她的礼数都还在,不曾失态,她瑟缩着站起身,端起自己的酒杯,遥遥和他手中杯盏相对,道:“云……云州裴清妍。()”
我知道的,你就是我的妻子。⊕()_[(()”卢宝川大大咧咧地道,似乎一点没把婚嫁当一回事儿,他饮掉杯中酒,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他似乎还低喃了一句,“好似还差个交杯?”
想到自己要和这样的人举案齐眉、夫妻合卺,裴清妍啪嗒一声,摔坐回了她的椅子上。
还是姜锦好心扶了一把,她低声道:“人不可貌相,别着急,慢慢来。”
裴清妍眼泪汪汪,“要是他着急,可怎么办?他说……他刚刚都说起交杯了。”
姜锦倒也想知道怎么办。
她更好奇的是,上辈子这俩怎么就看对眼了?
什么山匪冲散什么救命之恩……单看裴清妍现在这怕得要死的状态,姜锦都怀疑她前世是把卢宝川当成山匪了。
好在时辰已到,行舞乐的伶人渐次退下,要开席了,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上首的薛靖瑶身上,裴清妍也勉强定下心来,随着众人一起,行礼、敬酒,不曾出什么差错。
即使是这样论功行赏的场面,坐在正中央那个位置上的,也依旧是薛靖瑶,而不是她那已经身为节度使的儿子。
姜锦心下感触颇深。
席间嘈杂,她浑然不觉有一道视线,始终若有似无地萦绕着她。
这场宴席果然是为了犒赏举办的庆功宴,而裴临便是这场庆功宴的中心,毕竟是他带着借来的五十个人,一个来月就把范阳主城及周边的匪窝捣了个干干净净。
好奇打量他的目光,从他回到席间开始就没停过。
匪祸一直是困扰范阳的一个大问题,尽管此番也不可能是拔除,最多只算暂时打压,但一个还未弱冠的小子短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还是足够让人另眼相看。
薛靖瑶行事称得上独断,但在用人方面,却始终豁得开,不然也不会选择相信裴临。
此时此刻,她感慨道:“不负当时击掌盟约,我没有看错你。如今的范阳烈火烹油,宝川一人……”
有其他卢家人在场,薛靖瑶把“独木难支”四个字吞了下去。
裴临起身,左手紧握右手拇指,垂首一礼。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他最关键的第一步,他开口,语意真切:“幸而没有辜负大夫人之信重。”
他期年习武,身上瞧着书卷气却更足,行礼的时候胸背皆直,遥遥望去,君子如风,连身上那件寻常的绀青色圆领袍都显得英挺了起来。
姜锦暗自啧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裴临身上的气度更胜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