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借宿客房。”
三言两语间(),姜锦了然。
他缺什么都没缺过钱?()_[((),光是他母亲崔玉滢留下的产业便很可观,在范阳置办家宅也并不奇怪。
不过,话又说回来……姜锦扬眉看向马背上的裴临,问道:“那裴公子,今日是专程来送我回返的了?”
按裴临的性子,他理应嘴硬说一句只是顺路,可迎向她的目光,裴临终于还是说了难得的实话,“算是。”
姜锦轻笑一声,也不知到底是在笑什么。她目光淡淡,朝他叉手一礼,道了声多谢,旋身迈进了卢府的大门。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裴临在萧然月下立了许久,久到守门的小厮都向他投来了讶异的眼神,方才离开。
这段时日都要逗留在范阳,所以裴临确实在附近置了一处私宅。
他孑然一身,对身外之物一向没有太多的感受,是以这处宅子除了位置不错,四通八达但很僻静,其余就都乏善可陈了。
冰冷的门庭毫无人气,裴临当然不急着回这样的一个地方。
他走得很慢,牵着逐影,把它送回马厩,随后也不急着去休息,而是在庭院中,独自斟起了冷酒。
这段时日,饮下的酒怕是比前世数年加起来的还要多。
消愁的手段太少,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虽如此,裴临也没有贪杯,只允许自己斟了两杯。
笃笃——
门外有客来访,敲门声几乎和打更人在宵禁前最后一声梆响重合。
连个看门打扫的人都没请,裴临放下指尖把玩着的青瓷酒杯,理了理衣襟,缓步去开了门。
月已暗沉,门外之人戴着斗笠和面衣,穿着身洗得有些泛白的青色布袍。
见门被打开,他压着斗笠的边缘往里走,直到这门重新被合上,他才摘下了斗笠。
是裴焕君。
他一面摘着挂在耳后的面衣,一面环顾四周,问道:“无有旁人吧?”
裴临像是并不对他的出现感到意外,他重新在院中石几旁坐下,淡淡道:“裴刺史大驾光临,当然不会有闲杂人等来扰了兴致。”
裴焕君哈哈大笑,他在裴临对面坐下,顺手提起几上的酒壶,似乎是打算给自己倒一杯。
“哎呀,怎地一滴也无?”
裴临支着一边额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裴焕君——夜深露重,他肩上发间却很干燥,想必是先去过了很多地方。
裴临道:“不知裴刺史这一路上,跑死了几匹快马?”
“云州离不了人,我能腾出来的时间不多,也就跑死三四匹吧,”裴焕君摆了摆手,眸中精光一闪,道:“不若说说你这边的事情。”
“裴刺史这便是明知故问了,”裴临轻笑,却并不答:“若不是知我算进入了卢大夫人的视线,裴刺史怎会有兴致跑这一趟。”
裴临说得没错,裴焕君确实已经知道范阳发生了什么。
他蛰伏十余年,在自己的枕
()边人跟前都没有露出过一点底细,他实在不知裴临为何会知道他实属郜国一党,但好在这个年轻人虽然知道这一切,却好像并没有打算揭发或是如何,而是想从中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