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急急道:“当然不是,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回来拜祭父亲,并不是以此为借口要来见谁。”
裴焕君又问:“那在来这里之前,你可有去过什么地方?”
他眼神犀利,这一问,是掩饰也不加掩饰了。
姜锦仍旧低着头,答得却很爽利:“我从角门溜出去后,就来这儿了,未曾来得及去其他地方。”
这也是她和顾舟回约在此地,而不是约在某处酒楼饭馆的原因。
若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一探听就要露馅,无论是小厮还是其他的客人,都会看见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而这里虽然不算荒僻,可却是约定俗成的男女游会的地界,极少有人会闲来无事往这里打量。那些自己都是来私会的人,更没有那个心情去在意旁人何时来何时走。
裴焕君却没急着继续问下去,他负手踱了两步,轻笑一声,走到顾舟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
不知何时起,他的神色冷了下来,顾舟回被他的眼神扫到,竟是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裴焕君开口问他,嗓音低沉:“说说,你们是何时暗通款曲的?”
这样的语气,其实并不见怪,官家的女儿与穷书生若生情愫,她的父亲确实是该生气的。
问题是,裴焕君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对亲女都称不上慈父。
姜锦眉梢微动,从他的眼神中,竟隐隐察觉出一点杀气来。
好在顾舟回只抖了那么一下,他很快便正色答道:“刺史大人,我们一直禀礼守节,未曾逾矩。姜娘子今夜应邀,一是为全友谊相送,二则,也是要亲自同我说清楚。”
闻言,姜锦有些讶异地抬起了眼帘。
她没有料到顾舟回会这么说。
虽然之前通气的时候,姜锦便和他串过口供了。既不能满口应下,也不能一味否认。但时间匆忙,只来得及匆忙解释,未曾细说到这个地步。
他倒好,把锅全背下了。
裴焕君的神色变幻莫明,他忽而又收敛了神色,同姜锦重重一叹,道:“既如此,倒显得我这个做长辈的苛责,你莫要怪我多管闲事才好。”
他又叹了口气,不经意地伸手,也拍了拍姜锦的右肩。
裴焕君的眼睛一动不动,定定地打量她的神情。
姜锦抬眸,眼中无波无澜,她甚至还在这个时候抿唇笑了笑,然后轻声细语地说:“大人也是关心我的安危,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裴焕君的眼神顿在她的肩头,瞧不出一点瑟缩的痕迹,很快倒也收回了目光。
像是不打算追究此事了,他说:“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