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去长安了,如果按时间来推演,说明……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裴临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眸,对上姜锦的目光,她似乎还在往下说着什么,但是他已经听不清了。
或许这是另一个时空的美梦。
他没有让她没有受伤,他们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没有经历那些坎坷与伤痛,她全身心地信赖着他,等待着长安之行后,与他结成真正的夫妻。
相比残酷的现实,梦像彩云像琉璃,美好却总是易逝。裴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姜锦再一次凑近他的时候,他忽而展臂,侧身将她搂到了怀中,闭上眼,感受着她的气息。
连呼吸里都沁着甜意,他不敢松手,也不敢睁眼,就这般深陷了进去。
琉璃坠地,彩云拂散。
再回过神时,他仍旧身处在冰冷墓室,旖旎温存已然成空。
裴临想,果然是梦。
是美梦。
一年多了,自别后一年多了,她从未入梦,今朝之机缘,实在超乎了裴临的想象。
他倚在棺椁上,视线缓缓下移。
呕出的心血干涸作深褐的混沌一团,洇开了信笺上的字迹。火舌燎过的家信七零八落,伴着灰烬散落。
纸张最是易燃,可这些信他尝试点燃过很多次,却怎么烧也烧不尽,有点好笑,仿佛是她在拒收。
裴临忽然想到了什么,拔出了腰间随身的刀,刀刃划过腠里,鲜血溅落,再度晕开了墨迹血痕。
腥甜的气味弥漫,在火焰重新燃起的烟尘里,他合上了双眸。
如他所愿,他再度陷入了梦境。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只有意识存在,就像寄居人世的一抹游魂,俯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梦境彼端,两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槐树下,姜锦站在大石头上,和“他”视线平齐。
姜锦一本正经地道:“答应你的,等我们从长安回来,我会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可别被吓到哦,”她说:“我活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