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莱希拉姆终于来到了圣芒戈,这是他们距七橡树战役后第一次见面。他更瘦了,黄色头发也没了以前的光泽,他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水果和一束只插了几支的黄玫瑰,斯拉文卡怀疑他只是为了搭配他那身黄色休闲西服。
莱希拉姆对老加兰的势力没什么特别感想,他反而懊恼自己见不到克劳奇,他准备了一些康复谢礼,在得知克劳奇早早回家疗养后,他又想办法联系了老克劳奇,但后者只是客气的婉拒了他的来访。
“噢我还没告诉过你,我们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几个食死徒,他替我挡了几次……”他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不想欠他什么,拉文,感觉怪怪的。”
他又聊了一些傲罗部后续的工作——利奥波德没受什么伤,如果不把一个人灵魂所受的折磨也算在内的话;穆迪失去了一条腿(尽管斯拉文卡早就得知,再次听到时她还是非常难过);傲罗办公室一共失去了三名巫师,有两位都是wug的卧底;史高丽暂时接替了利奥波德的工作,她们仍在追捕亚尔楚。
莱希拉姆说自己原本打算从魔法部辞职,但他回来看过伊洛蒂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他还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也不够擅长。当他问起斯拉文卡有关伊恩·米切尔一事时,斯拉文卡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谈起。她没有为米切尔的欺骗感到愤怒,这是她早有预料的结果,但时至今日,她仍会不住想起那天早上的情形。他曾对她说了一通难以理解的话,当她此后试图去理解时,她发现那些话像是利刃,深深冲击着她的思想,她恪守的价值观念。莱希拉姆将伊恩·米切尔的死亡视为一种懦弱,但斯拉文卡却觉得,那是他无望人生中最后的傲慢。
他还告诉了她米切尔的同胞妹妹海琳娜的事,那个曾经攻击过斯拉文卡的食死徒。被捕后她一刻不停的咒骂着周围的傲罗,不知疲倦的表达自己的憎恨,直到她得知了自己兄弟的死亡后,海琳娜反而安静了下来,任凭傲罗问她什么她都不言一语。
莱希拉姆走后,斯拉文卡又一次陷入了迷惘,她反复回忆发生在七橡树酒店战役的细节,所有的人和事都像是电影那般一帧帧放映在她面前。她突然想起巴奈特曾对她说过的话:兴许在傲罗部实习的日子会是你人生中最特别的回忆呢。她终于承认,他是对的,年夏天在傲罗部实习的回忆,确实成为了她心中永不磨灭的独特记忆。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斯拉文卡第一次拜访了卢米达,她被送来时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最近几天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斯拉文卡见到她时,病房里已经关上了灯,卢米达静静躺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睁着眼睛。
“斯拉文卡?”她扭过头问道,斯拉文卡坐在她床边,犹豫着该如何开场,“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已经好多了……我听说你暂停了傲罗部暑期实习,那太可惜了,如果你之后想从事这份工作,我可以替你跟利奥波德打声招呼,参与过巫师战役的实习生可以缩短正式实习年限。”
“谢谢你卢米达……”斯拉文卡轻轻说道,突然有些难过,“但我可能不会成为一名傲罗……”
卢米达没立刻提问,斯拉文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我在酒店遇到过一名食死徒,在他死前的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我觉得,我可能在无意中把他逼上了绝路。”
“噢……我很抱歉。”卢米达说道,斯拉文卡在黑暗中望着她的脸。“你听过这个名字吗,伊恩·米切尔。”
迎接她的是一阵沉默,斯拉文卡不知道卢米达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她接着道“我知道,你先挡在我前面,魔咒才攻击了下来,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你早就知道亚尔楚要杀了我。卢米达,伊恩·米切尔假装自己是傲罗,但他不是,你才是傲罗部的间谍。”
卢米达没说话,她的魔杖就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但她没去拿,斯拉文卡也没拿。
“斯拉文卡,史高丽来过,她知道这件事,你不是唯一发现的人。我犯了一个政治上的错误,但还是谢谢你。”
“也谢谢你救了我。”斯拉文卡说完便离开了,她应该再去向史高丽确定一遍的,如果是以前她会这么做,但现在她更习惯先去尊重他人的抉择。那天之后不久她便得知了卢米达辞职的消息,金斯莱接替了她的位置。
年月日,老加兰的婚礼照常举行。那天伦敦迎来了历史上少有的最高温,空气里到处都是黏糊糊的灼热感,偏偏她的姐姐狄波拉还要求她必须去机场接自己。斯拉文卡跟着莱希拉姆到了机场,狄波拉那头柔顺的黑发染成了金色,头发剪到跟耳朵齐平的位置,她戴了一个当下正流行的“猫眼”牌三角墨镜,嘴上涂着发黑的口红,人一走过来,斯拉文卡跟莱希拉姆那原本不多的气势全被她压灭了。
“那老头挑什么日子不好非要挑今天,他怕不是下个月就要入土,好赶在死前能看一眼自己未来继承人的那副尊容,可惜那头巨怪肚子里怀的是不是他的种都不好说呢。”狄波拉说着咯咯笑起来,斯拉文卡忍不住道“她叫珍妮弗,狄波拉……”
“哦,这么说你已经被收买了?”狄波拉强势的打断了斯拉文卡,她的姐姐还是副老样子,尽管她比她大七岁,她们那时候都还年轻,总是幼稚的来回拉锯,对身边的一切都想占有,好像不这么宣示主权就会失去安全感一样。对于狄波拉来说,斯拉文卡就是她的所有物,是她总有一天离开这个家时必须要带走的重要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