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又对董鹿嘱咐,“外头还有人在?那就顺道知会一声,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得搭把手。”
董鹿得到指示,立刻掏出手机又去发信息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薛清极对这种拿在手里的小盒子非常感兴趣,看了几眼,又慢悠悠地跟着严律一道向外走。
胡旭杰见他跟上来,惊讶道:“你也跟着去?”
薛清极从容地轻轻点头。
“能行?”严律咬着烟皱着眉问,他还记得这人不久前又流鼻血又头疼,实在不像是能出活儿的样子。
薛清极倒是很有理由:“去看看,或许还能想起更多。”
这理由让人没法拒绝,严律斜眼看他,见薛清极俊朗温润的脸上一派理所当然,实在看不出真实想法是什么,也没再多说。
“对了,”老太太想起另一件事,弓身在旁边的小柜子里翻找出一个小布袋,对薛清极道,“老薛和小芽走得太突然,一句话也没留下,除了房子和那点儿家底都留给孩子外,我寻思这俩物件儿也能留下。”
薛清极愣了愣,走过去从老太太手里接过小布袋里的东西。
东西并不是什么稀奇物件儿,一个还带着家门钥匙的钥匙扣是薛国祥的,一根造型简单朴实的簪子是唐芽的。
“原本是要说说他俩的后事儿,但现在既然是这么个情况,就按仙门的老规矩处理。你放心,仙门是必须给门内的人体面下葬的。”老太太道,“老薛两口子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两个是要给薛小年的,现在他也是你,那就交给你吧。”
薛清极手中托着这两个物件,表情闪过一丝复杂。
这两件遗物的持有人已不在人世,原本应该继承的人也已很难说是死还是活,承载在遗物之上的感情仍在,只是和终点都不在了。
严律没有出声喊他,等薛清极将东西都收好,才对胡旭杰抬抬下巴,几人走出屋子重新回到会客厅。
董鹿已先一步来到会客厅,正跟之前来时瞧见的厅内的几位说话,将刚才得到的求鲤江附近的消息告知。
一个面容消瘦的马脸老头面带狐疑:“跟老堂街那帮子一起去?你姥姥也真放得下心,咱们内部的事儿,怎么老捎带上他们,况且那边儿的消息能信多少还是一回事儿……”
“老孟,”昨天晚上那个在四层和董鹿说话的中年男人打断他,“你这话说的就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马脸老头倔道:“我怎么不讲道理?不是我说你老孙,你们这些人就是没有警惕意识!那是什么,那是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妖——”
胡旭杰动静极大地咳嗽一声,瞪着马脸老头。
“哟,大胡,嗓子又不舒服啊?”马脸老头摸摸自己短短的白色发茬,“不舒服多喝开水,就是不知道对妖好不好使。”
说这话时眼神却还是时不时警惕地撇着严律,见严律置若罔闻,又有些悻悻。
董鹿十分尴尬地打着圆场:“昨天也是严哥跟着我们才走得顺利的,孟叔你就是爱操心。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往小堃村那边儿赶呢,就不聊了。”
“别喊‘哥’,”严律忽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了愣,见他依旧是那副谁都不待见地模样,“活几百年的叫‘哥’,这不是跟我差辈儿了吗,你们就简单点,都喊祖宗就行了。”
胡旭杰没忍住,乐出了声,马脸老头的脸色瞬间铁青,脸更是拉的老长。
就算是再不了解这些年的情况,现在这局面薛清极也看得出仙门和严律这边儿的并不怎么对盘,甚至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