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张脸彻底呈现在夏槐眼前之前,夏槐一直认为财筠青是个中年人,怎么也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毕竟他声音粗哑、形神苍老。那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尤为让人印象深刻,更不必说身上传来的阵阵腐臭。
倒不是多难闻,应当是许久未洗澡加上一直维持一个动作,身上有种泥土与山洞固有的气味。两者混合,总觉得味道奇怪极了。
从前夏槐是不相信一些人披着麻袋都好看的,常言道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认为华美干净的衣裳更能增添人的美感。
可此时此刻,夏槐不得不信了。
财筠青的样貌,若是将每个五官拆开了看,似乎也没什么惊艳的。可这不惊艳的五官糅合、组合,竟呈现出惊人之貌。
这种美不是美艳,而是一种缥缈的、虚空的,让人忍不住惊叹出声仙人之姿的。
咳,姑娘?财筠青有些尴尬地轻声咳了声,他也是看到水有些激动了。向来洁癖的人,一朝十几日未曾清洗,这才有些失了理智。倒叫他忘记自己的样貌对世人的冲击了。
夏槐回过神,倒是没觉得尴尬,反而是饶有兴致地说:我说,你该不会不是什么大夫,而是被美貌烦扰逃出来的吧?
这句调侃有些过分了,尤其挑战男人的威严。可财筠青却只微微摇首:姑娘言笑了,在下确实因为药物被人追杀罢了。当然,还有他医术高超的本领。
诚然,他的样貌对世人的冲击不小。可比起他化腐朽为传奇、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医术,那些人更在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这外在皮囊。
三日后,负责勘探消息的二傻带来了可靠消息。
那两个试图劫持夏槐等人的山匪终于把背后指使的人忽悠过来了。
好啊,解决掉这些人,咱们就能继续赶路了。说实话,在这山洞待了三天夏槐早就腻味了。
倒不是不能出去晃荡,只是怕那两个人有别的心眼,若是被人盯到了行踪,此时估计不是她去收割对方的头颅,而是自己的头颅要离家出走了!
瑞哥儿是最先跳起来的:太好了!娘亲,我们解决掉这件事就可以去吃好吃的了吗?
这傻孩子,一直惦记着夏槐给他画的大饼。在夏大山那边,说是要开拓市场、了解行情。在瑞哥儿这边,又说是行山看水、吃遍天下美食。
因而,此时夏槐十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继续承诺什么,只是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咕哝了一句什么。
主要未来的事还真不能确定,万一又出现一伙山匪或者出现些意外呢?这些意外或许不算什么,可在小孩子心里,他们不会认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吃好吃的、看美景。只会认为夏槐失信于他,只会盯着结果看问题。
诚然,瑞哥儿是聪明的。可这种聪明并不逆天,他依旧留着孩童应有的天真与单纯。这种天真与单纯让他即使有更聪明的脑子,更灵活的思维,仍旧不会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