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拙言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骂开,燕王殿下实在不厚道,自己家儿子钻牛角尖,堵死?胡同,他这当老子不想管,偏就往老夫这里扔,偏偏又打不得,也骂不得,当真是?难办!
赵拙言默默叹了口气,笑得十分?和?蔼道:“三公子认为临川府如今是?何面貌?”
韩瞻鼎压根就不按照他的套路来,撇嘴道:“先生所见是?何面貌,它自然便是?何面貌。”
赵拙言磨了磨牙,这难搞的小子,真是?欠揍得很!
林岁晚在外祖父与韩哥哥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心中很是?无奈,赶忙暖场道:“如今的临川府法度严明,官吏公正,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赵拙言给她一个夸赞的眼神后,干脆不再?理?会韩瞻鼎,只又问林岁晚道:“晚晚初到临川府时,可还记得此地是?何面貌?”
林岁晚猜到了祖父的用?意,十分?配合道:“去年初到临川府时,此地贼匪横行?,田地荒芜,百姓麻木,毫无生机与希望可言。”
赵拙言捋了捋胡须,继续考教道:“那依晚晚之?见,临川府前后之?变化,皆是?因何而来?”
林岁晚想也不想,便肯定道:“因为治理?者不同,只有心怀百姓之?人?,才能造福一方!”
赵拙言欣慰点头,意有所指地看着韩瞻鼎道:“然也,可若心怀百姓之?人?,却无治理?天下的资格,又该如何?”
林岁晚心道:能如何?要么造反,要么就收起自个那颗悲天悯人?的心呗,不然还能如何?
这话?林岁晚并未说出口,可赵拙言和?韩瞻鼎却都明白。
可韩瞻鼎却面露讽刺,显然还有不同意见。
赵拙言见此更加头痛,连忙寻了一个借口,起身开溜了,将?这个阴阳怪气的小子扔给了自家外孙女。
韩瞻鼎气恼不已,只觉赵先生这是?理?亏还不让人?说,当真是?好不讲理?!
见晚晚冲自己笑得讨好,韩瞻鼎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酸溜溜道:“哼,赵先生也好意思说心怀百姓,难不成京师百姓就不是?百姓了?不过是?诡辩罢了,你竟然还帮他,不帮我。”
林岁晚有些心虚道:“韩哥哥,我琢磨着外祖父或许也不一定就真的是?心怀全天下的百姓,他或许只是?心怀自己的执政理?想而已,你就别跟他怄气了嘛,除了凭白惹来一腔郁气,根本就左右不了什么。”
自古以来,搞政治的有几个是?不心黑的?拯救苍生黎民都只是?借口,实际上要么为了提高自己的利益和?地位,要么是?为了实现个人?的成就和?理?想。
再?说了,苍生黎明其实真的不需要谁来拯救,你看漫山遍野的草木生灵,只要没人?去祸害,它们?不也长?得好好的嘛。
韩瞻鼎被她这直白露骨的话?给逗笑了。
林岁晚见他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继续哄道:“韩哥哥,你吃这红豆糕,里面加了冰糖粒,可甜了。”
韩瞻鼎并不去拿碟子里红豆糕,反倒是?一把抓住林岁晚的手,低头将?她手里咬了一半的红豆糕给一口叼走了。
韩瞻鼎故意舔了舔嘴角,好不得意道:“恩,确实很甜。”
林岁晚压根就不会脸红,只挑眉斜了他一眼,笑道:“哼,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