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院子外面,田禾立刻睁开了眼睛,他对着方槐虚弱的说声谢谢,这声谢谢充满着感激,也充满着惊喜。
他没想到,方槐真的读懂了他的意思。
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晕倒,在方槐第一时间要去他送镇上的时候,他睁眼了,并且摇了摇头,只是用嘴心无声地说道:离开他们。
对,田禾想要离开他们。
自从知道自己敬爱的母亲,想要将他嫁给郭屠子之后,他就想要逃离他们。
母亲爱他吗?应该是爱的。
但是那份爱微不足道,如同羽毛一般,不及爱哥哥的万分之一。
既然这份爱如此廉价,那么他宁可不要,田禾当时想死是真的,既然连死都不怕,那以后的他又有何惧?又有什么不能舍弃?!
什么割不断地亲情,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先别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馆。”
田禾笑了笑,他脸上的疤本就狰狞恐怖,一笑起来,更是让人心惊胆寒。
可说出的话,却是温柔至极的。
“不要勉强,就算真的救不过来也无所谓。”但若是救过来,那他以后就要为自己而活,当然……也会报答方槐的救命之恩。
田禾身上的衣服太薄了,应该是几年前做的棉衣,里面的棉花都打结了,有些聚成一团,有些就只有薄薄的一片,这样的衣服说是棉衣,可穿在身上真的一丁点也不暖和。
方禾先带着田禾回了趟家,匆匆忙忙地给他换上一身厚实的棉衣,不然还没流血流死,就冻死了。
换上棉衣之后,方槐划着雪橇往上赶。
白桂花在后面远远的喊着:“槐哥儿,你慢着点。”
雪橇虽然快,但是村里和镇上还是有好些距离,没一会儿,田禾晕倒了,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啊。
方槐将雪橇滑的更快了。
雪橇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以掌握的东西,那会儿夫君教过他,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几分生疏,但经过这么一会儿,他已经可以熟练地掌握了。
在寒冷的冬天,方槐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把人送到了回春堂。
小伙子帮忙把把人到里面躺下,坐堂的老大夫也连忙去整治,只见田禾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是来的路上自己止住的,不过情况还是有些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