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抓着我的笑柄,必然是往泥地里踩。
我冷淡自处,她愈发落井下石,端着酒樽晃晃悠悠到我跟前,“怎么,没把孩子带来?我就说当年看你就不安分,招蜂引蝶的,现在更不得了,竟闹出一女二夫的谈资来,真是给我大燕国,首开先河啊!”
那日将军府喜宴,我喜当娘的事知之者甚多。
喧嚣尘上的时候,我还在给杜若整理府中账目。
好容易风波平息了些,她这一语霎时掀起千尺浪。
有好事者凑过来,询问傅恒玉,“少将军,此事可真?”
“孩子是谁的?”
自寻着往头上戴绿帽,傅恒玉倒配合得很,低头咬牙,狠狠地往长案上捣了一拳,“望各位大人莫要探寻,我傅恒玉承着蓉儿的恩,别说是与他人有染,就是把男子领回家,我也绝无怨言!”
好一番慷慨大度,好一出知恩图报!
大殿上谁不同情他傅恒玉,指责我不守妇道,欺人太甚?
“呵……”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靳蓉啊,你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可不好,御赐的婚事,你把陛下颜面置于何地?”
礼部尚书之女趁势火上浇油,新一轮的口诛笔伐拉开帷幕。
我知道,傅恒玉就是要我名声扫地,提出和离,过错都在我。
我偏不!
恶人必遭天谴!
他躲过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
我绞着裙摆,冷笑中仰起头来,眼风恨意冷冽。
傅恒玉找死,那我就成全了他!
我卷着舌尖,正打算把将军府罄竹难书的事迹搬到台面上来。
突然,一支箭矢‘咻’的一声贯穿永安殿,‘嘭’地一声,正正好扎在了傅恒玉手边。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四散溃逃。
男子挺括的身影逆着光,挽着长弓,去而又返,淳厚低沉的声音响彻大殿,“傅小将军,身为人臣,你阳奉阴违,宠妻灭妾,老将军九泉之下瞑目吗?”
他步步稳健,长弓撘箭,锋锐的箭头对准了傅恒玉,“三年前对江南瘦马一见倾心,生有一女,半载前怀有一子,回京后就设计陷害靳蓉,这些,我可都写成折子,呈交给了陛下!”
迟暮北的箭在弦上,替我将傅恒玉的丑事抖得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