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的声音没有什么被拆穿的尴尬,只剩下一种近乎恐怖的平静,平静得像是深海。
他的手中记着密密麻麻的草稿,垃圾桶内全是被揉成一团的草稿纸,就连桌面上也纷乱地被草稿纸铺满。
他已经连续不断地排除了成千上万种可能:“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大小姐不会知道的。”
他会努力骗过大小姐一辈子。
“真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孔时雨颤抖着手点燃了一支烟。
“随便你怎么说。”逃了一次又一次,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自尊了。
“大小姐会上天堂,咱俩肯定得下地狱。”孔时雨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没关系。”没关系,统统没关系,这些事情他早就不在意了。
伏黑甚尔紧紧攥着那张最终答案的纸条,像是攥着最后的希望:“说吧,最近有什么任务是我能做的。我需要钱,很多钱。”
………………
听着耳畔聒噪的夏日蝉鸣,梳着白发大背头的老头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终于在公园树荫下找到了懒洋洋躺在长椅上的伏黑甚尔。
“这段时间你混得不错?”禅院直毗人打量着眼前的伏黑甚尔。
无论是衣着的价位,还是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和以前的禅院甚尔相差很大。
不过即使如此,那股蓬勃的精神气还是透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虽然问出了口,但是实际上他对于眼前男人的生活境况并不怎么在意,他更在意这个男人传递过来的消息。
“你说你的儿子觉醒了祖传术式?”细长眉毛下鹰隼般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毫无咒力,曾经被视为禅院家最底层垃圾的男人。
伏黑甚尔抬起头,幽绿的眼眸并没有禅院直毗人的逼问产生了什么波动:“没错,他百分百觉醒了十种影法术。”
看着禅院直毗人开始微微颤抖的长胡须,伏黑甚尔露出一个快意的笑:“我现在很缺钱,所以不得不把他卖掉了,所以你愿意出多少?”
“我可以给你十个,把他带到我面前,我需要确认。”禅院直毗人可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
伏黑甚尔果断拒绝:“十五个,现在不行,你先给我一半定金,一个月后我才能把他给你。”
禅院直毗人看着眼前仿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男人,也不怕他拿这件事欺骗自己:“可以。”
当晚,伏黑甚尔接到了孔时雨的电话:“我刚确认,禅院家已经把钱打到了安全账户,你真的把惠卖掉了?”
“没,我又不知道这小子能觉醒什么术式,只是想着这种钱不赚白不赚。反正离开日本后即使是禅院家也没办
()法大海捞针。”
站在阳台上的伏黑甚尔瞥了眼屋内板着一张脸哼哧哼哧写着作业的儿子,以及在一边翻着儿子作业的大小姐,想到账户中越来越多的钱,他眼中的墨绿仿佛也被夜风吹皱了。
快了,彻底离开这个咒术界的日子快了。
另一边,“渡边香织”也得到了伏黑甚尔开始高频率接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