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佣兵团的团长,她是一位母亲,她依旧是那个一往无前的自己。
她知道自己不会裹足不前,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立刻去理清楚过去,看清楚现在,想清楚未来,对现在还没有恢复冷静的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困难。
神蠡没有说什么“要以大局为重”“开心一些”“要知道男人根本不重要”等等大道理(),去对于神祈的情绪提出要求。
他只是踏过天台的积水10()10[(),如同多年前一般站在了神祈的身后。
高大的老管家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优雅地撑开了伞。
成年夜兔的伞很大,足以将前方娇小的神祈罩在伞下,与外面淅淅沥沥、好似永无止境的夏雨相隔绝。
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神蠡发出了几声透着虚假的咳嗽:“团长应该不介意我这个老人在雨天撑个伞吧?”
注视着头顶突兀出现的伞,一直仰着头的神祈顿了顿,缓缓垂下头。
“臭老头。”
听着那句从散乱的长发下冒出轻轻的话语,神蠡缓缓露出了一个笑。
团长还有力气骂人,看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雨过天晴了吧。
孔时雨也是在第二天清晨找到的伏黑甚尔。
自从察觉到对于伏黑甚尔的各类追踪都消失后,他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看着倒在废墟里,仿佛已经凉得透透的人,他吓得立刻去探对方的鼻息。
然后下一秒,某个挨千刀的家伙就睁开了眼。
被吓得骂了句脏话后,孔时雨还是兢兢业业地扛起了这重得要命的家伙:“你这家伙以后可得好好给我赚钱啊。”
孔时雨将伏黑甚尔带回了自己的一个安全屋内,并让自己有私交的地下医生大致处理了一下伏黑甚尔身上的伤。
伏黑甚尔浑浑噩噩地睡了几天。
身上的伤时时刻刻在提醒他当时神祈愤怒到极点的容颜,加上极度疲惫的精神让他始终无法脱离噩梦。
昏睡中,
他回到了禅院家,被本家拥有术式的人嘲讽,被同龄人痛斥为禅院家的耻辱、垃圾,各种肮脏的词语往他身上叠,被人推入了囚禁咒灵的地下室,一点点被啃食着,几近丧命。
他好像又见到了大小姐,大小姐柔声安慰着,信任着他,亲吻着他,让他几乎忘却了一切,只想贪婪地抓住对方,但是他的手穿过了他拼命想要攥着的人,面部朦胧的大小姐悠悠地告诉他——你不是我爱的甚尔。
最终,他仿佛又回归了那场夜雨中,耳畔只有雨落在废墟的击打声,雨划过身体带来的冰凉,以及生命力和对于幸福的希冀一点点伴着雨水流入下水道的感觉。
只是,即使被神祈打出了重伤,在天与咒缚的强大身体素质下,没过几天,他就彻底恢复了健康。
只是……也就仅限于身体层面的恢复了。
他没出门,拖着一双宽大的人字拖,几天没刮的胡子拉碴,基本上二十四个小时都赖在沙发上。
他没有像偶像剧一样,整个人定定得宛如一具被挖走灵魂的空洞人偶,残废了一样。
他依旧会无趣地举着遥控板,一边吃着孔时雨带来的快餐,一边吐槽着今天哪支球队踢了臭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