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子不再去未婚夫那里了。
与此相对的,旁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牛车、实际上长着可怖鬼脸的胧车妖怪,每日都会来到鹤谷宅的車寄前。
贺茂仮年纪还很轻,能力却似乎已超过高超的阴阳师了。贵族家中的不洁之物,他略看一眼就能通晓情况。这种时候,只要青年含着笑,侧过头来看她一眼,梦子就知道:
他在说:‘梦子可以做到。’
她可以独自安全地完成一切。
在那种强大的安心感中,不用担心会不会能力不足,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被人质疑……一切都在笛声或咒符下结束得自然而轻松。
声望开始滚雪球似的增长,鹤谷家原本末流的地位,似乎也在隐隐被抬高。
父亲含笑说:“最近常常有人问起梦子。”
母亲则产生了一些难言的忧虑。
她将金色的椿油仔细梳进梦子的发丝,迟疑道:“梦子……是不是不喜欢鬼舞辻的那位公子呢?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样呢?
鹤谷家只是一个人丁稀少的小家族,甚至没有多少钱。
如果向鬼舞辻家退婚的话,父亲和母亲的开支根本维持不下去。
他们可以为了自己放弃奢侈的生活吗?
可以吗?
梦子靠在椅子上,手里的书翻动一页。
纸人式神推开门,脑袋上顶着一碟昂贵的点心来到他们身边。
有一只白色的纸蝶落在她散发椿花香气的发间。
“别担心,母亲。”
她任由母亲的手从发丝间穿过,温声细语道:
“没有那种事哦。”
在他的身体愈发衰败、一点点走向腐朽和死亡时,原本轻视的未婚妻却逐渐受到追捧,拥有了神鬼莫测的力量……
“……我很期待呢,无惨的心情。”
鬼舞辻无惨活不过20岁。
这好像是个注定的事实,无论请了多少医生,他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好转。
到了后来,京中的医生听到是鬼舞辻家的邀请,都会连连摇头。
[16岁,你的未婚夫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