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重生后她的实力回到了七境,但作为曾经到过九境巅峰的修者,即便境界跌落,对势的掌控,对术的熟稔,也不会一并消失。
所以,她自己估算了一下,实战中她的实力可与八境修者相较,而对方却不会在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
南宫镜抬眼瞧她。
茶盏腾起雾气,让这个嫁出去刚一个月的女儿看起来有了几分说不上来的变化。
“早知去一趟九幽就能让你有这么大的长进,应该早点把你送过去历练的——在九幽过得如何?”
“挺好的啊,和之前商量的一样,我捏着九幽财权作为制衡,其余诸事不插手……”
“我是问,你和墨麟过得如何?”
琉玉没料到这种时候她娘会问这个问题,杏眸微睁,一下子卡了壳。
一旁的阴山岐伺机开始说起风凉话:
“二嫂不必担心,怕是恩爱得很呢,我不过就是让她那个妖鬼夫君亏了点小钱,她都想要我的命呢。”
琉玉噎了一下,但很快镇定反驳:
“你以公谋私,中饱私囊,人人得而诛之,咱们家看门的大黄要你的命都不奇怪!”
“没大没小死小孩——”
两人吵闹起来,一旁的南宫镜却只是瞧着琉玉身上的衣饰不语。
靛青色裙摆用玉石勾勒出花纹,月色下流转着华贵暗光,外拢金裳,灿然如落日生金,不觉俗气,只觉光彩照人,不可逼视。
那不是琉玉出嫁时,她父亲命人给她备下的衣裙首饰。
但却比她出嫁前的打扮更华贵几分,并未因远嫁九幽而降格。
南宫镜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月夜。
那时的绿衣妖鬼已是千妖万鬼之主,是令大晁的仙家世族无不胆寒忌惮的存在。
但谁也不知,他是如何跪在南宫镜的门外,如虔诚信徒弯下他的脊背,一字一顿地郑重承诺:
“若得明珠,吾必珍之。”
“如何珍之?”
“为她不堕凡尘而生,为她心之所愿,纵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