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吗!”
九方少庚阴沉着脸道,“长公子还没有消息吗?”
“回二公子,长公子去之前说过,暗室周遭遍布机关,带人闯进去需要时间……”
“还需要多少时间!你们眼瞎吗!还是我和妙仪死透了他才能拿到牵机傀杖是不是!”
“二公子稍安勿躁……”
“二公子!”
立于高处放哨的修者忽然出声:
“邙山那边有动静了!”
邙山!
长兄尚未除掉父亲,藏在邙山的傀将竟然已经被启动了吗?
九方少庚凛冽眸光微微漾动。
长兄已在府内发动叛变,父亲却仍然深居暗室不出,他在想什么?
暗室虽然机关重重,但也绝非万无一失,长兄钻研数年,早已知晓强闯暗室之法,届时九方氏精锐合围,父亲再强,也不过只是九境修者,绝无生还余地。
……可直觉又告诉他,他们的父亲绝不是这样一个容易打倒的敌人。
他一定会有什么后手。
他还能有什么后手?
九方少庚心绪不宁,一抬头,见那妖鬼一手怀抱着阴山琉玉,一手持剑斩断阵中飞舞的狂花,掌心顿生一股黏腻潮湿的汗意。
快啊,再快一点。
别管父亲召来傀将是不是想连他们一起杀,至少在九方家内讧之前,必须先除掉眼前的强敌。
花圃内花草狂舞,被墨麟斩成碎片的金缕玉花瓣在炁流中卷入上空,飘飘扬扬,越过玉京城内的屋檐,落在踏碎城墙而入的傀将脚边。
他没有半分迟疑,抬脚从飘落的金缕玉上踏过。
到九方氏府邸所在的地方去。
要去那里,完成它的使命。
玉京城东门已被天甲三十一的黑火摧毁,好在大多数百姓都在灵雍学宫的疏散之下躲去了更加安全的城南,然而从东门至九方氏府邸之间的屋舍街道,却在火光中化作齑粉。
那火焰并不炽热,冰冷得仿佛苍白而无生机的尸体。
它所过之处,花草枯败,被黑火包裹的修者,连惨叫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瞬间被抽干生机,化作尸骸骷髅,风吹成沙。
“……这怪物,真的是凡夫俗子能降服的吗?”
闻讯而来的方伏藏背着慕苍水,于屋檐上眺望这一幕时,他几乎生出了一种本能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