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辛的冷笑象钢锯一样来回锯着离尉的神经。
“闭嘴!洛辛,你给我闭嘴!”离尉冲向电话,挥拳砸去。手腕在半空中被抓住了,仿佛进了铁钳一样无法动弹。他回头,看见周扬冷漠的脸:“别信他的话,周扬。”看见周扬的目光,离尉心脏的血液仿佛被抽空一样。他不再挥拳,抱住周扬的身子颤抖:“别这样看着我,求你别这样看着我。”
“时间,地点。”周扬沉稳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轰得离尉的世界满目沧痍。
“好!中午十二点,北郊东巨岛集团名下荒废的炼铁厂。大家都是老手,别耍花样。”
离尉软软跪在地毯上,抬头绝望地看着周扬:“周扬,求你”“中午十二点,”周扬沉声说:“定了。”
电话挂了。死寂笼罩着房间。
隔了很久,离尉才缓缓咬紧牙关,用微不可闻的低声吐出几个字:“你不能这样对我”
周扬居高临下,低头看他,轻轻说了三个字:“我可以。”他按下对讲机“跃,你带两个机警的兄弟上来。”
陈跃很快就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干练的大汉。
毛巾和薄被后滑在地上,洗澡后赤裸的离尉静静跪在地毯上,象准备奉献给神灵的牺牲一样绝望无助。陈跃领着手下小心翼翼绕开离尉,走到周扬面前。
“周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小心他自杀。”周扬指指离尉,亲自弯腰把仿佛失去知觉地离尉抱到床上,温柔地吻上他的额头,压低声音说:“我会很快把你救回来。”
许久,离尉才若有所觉地转头,痴痴看向周扬,压低声音问:“在你心里,活生生的我比不上他的几盒录像带,对吗?”
周扬仍是那句:“我会救你。”
难以言喻的痛处在四肢百脉中狂窜,要把离尉撕成几千几万块。
比不上,活生生的这个,比不上那个一秒钟的微笑。
爱得越卑微就越活该遭受践踏,这是咎由自取。
“你别救我。”离尉抖着肩膀低声惨笑:“也别担心我自杀。我会帮你把东西换回来,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算我报答你帮我打碎了这个狂妄的梦。从此以后,我再不是离尉。”
周扬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离开房间。
片刻后,房外传来薇薇凄厉的叫声:“你胡说!你胡说!我不相信!哥明明刚刚回来,怎么会死了!”
离尉闭上眼睛,用被子蒙住头,用手捂住耳朵,挡住死劲钻进耳膜,充满不敢置信的震惊的哭叫。
未到十二点,世界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