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闻知是被他弄哭的。
少年皱了皱眉,突然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既没有办法,又觉得无比棘手。
“你……”
“你哭什么,我又没有要把你怎么样。”他站在旁边看着她,然后说。
但闻知还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白天游泳课时候哭得还要严重。
她真的太难过了。
贺屿之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对她提一些毫无道理的要求,但凡有什么不顺心就要发泄在她身上。
这种一惊一乍的日子让她每时每刻都心惊担颤,神经绷紧。生怕下一秒贺屿之就又过来把她说一顿,凶一下,再加上几句威胁。
一会儿不许她这样、一会儿又不许她那样。
她真的很害怕他。
“你说不要我的礼物我就没有再送了,我也没有再去打搅你,你不想别人知道我在你家住,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平时你要作业我就给你送上去,你说不让我上游泳课我也没有再上。”
“你现在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
女孩儿哭着说。
她知道自己不漂亮,也没有很好的出身,她也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做不到。
她只能像傻子一样闷头死读书,为了买礼物去打工,为了几块钱的东西斤斤计较。
她无法让所有人喜欢她。
但他只要不讨厌她就可以了,都不奢望能够喜欢。
贺屿之看着她歇斯底里,原地崩溃,眉头蹙了蹙,胸口有些发闷。
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哭了。”他说。
贺屿之眉头放开,尽量用了最和缓的语气,至少已经是他自己觉得,能说出来最“态度好”的话了:
“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要对你怎么样。”
闻知抬起手擦了擦眼泪,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瑟缩着,背靠着墙。
贺屿之知道这样一直站着没有意义。
他叹了口气,弯腰伸手去拽了她胳膊。
但只是刚碰到,闻知就像吓到了似的,狠狠往后退了一步。
“我不去。”
她抬头惊恐的看着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
“我错了,我以后都不去游泳课了还不行吗?”